《[火影]向死而生》作者:狂游似梦 文案 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才是考验。 内容标签: 火影 异能 少年漫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漩涡鸣人 ┃ 配角:我爱罗卡卡西 ┃ 其它: 第1章 好久不见 00 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才是考验。 01 “你也是来送死的吗?”抱臂斜倚在废弃街巷墙上的少年扭头阴恻恻地,询问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少年面色不愉,浓重的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实在是显眼得很。他向前走了几步,特地踩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黏稠残骸,鞋子陷进去又□□,留下两个血脚印,慢慢地靠近来人。 “我……”身后的女生抹了抹脸上溅到的鲜血,颤巍巍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来人腕间戴着银色手环,正中间的黑色标记刻痕隐约可见,跟那个穿得像青蛙一样的小子都戴的是木叶专用追踪腕表。三人能躲开重重追杀平安到达木叶颇为艰难,已经打晕了一个闹着要比试的木叶异能者,她实在是不希望我爱罗惹上麻烦而让她们功亏一篑。 “闭嘴手鞠,否则连你一起杀!”少年杀气腾腾地刺她一句,周身环绕的黄沙躁动不安,逃亡之路漫漫,我爱罗能撑到此处,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状况极为糟糕。但是他依然稳稳地控制着沙子将身着绿色连体衣的人掐住脖子固定在墙上,还颇有越收越紧的趋势。 原本薅着乱蓬蓬金发想要解释自己来意的少年见状连忙出声阻止:“快放开我的同伴!你们是什么人?” …… 鸣人毛骨悚然地发现面前这个用沙战斗的少年目光诡异地死死盯住自己,他不禁搓搓手臂,这怪人异能者到打底哪儿来的,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的五感极为敏感,这个暗巷被浓厚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所覆盖,让鸣人颇为不舒服的皱皱鼻子。 “同伴?你想救他,为什么?”我爱罗体力消耗巨大,是强撑着才能不晕过去让守鹤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模糊看见来人耀眼的金发,不自觉松开沙子,原本被控制的人跌落在墙角一动不动,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见他一副无法理解这种救助伙伴行为的样子。本来都摆好起手式准备酣畅淋漓打上一架的鸣人皱了皱眉:“你真奇怪,他是我的好兄弟,救他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啊。”说着调动体内的异能,手掌中风属性异能的淡蓝色光芒开始若影若现。 手鞠狠狠掐了一把弟弟勘九郎的腰,吓得勘九郎差点嗷地一声叫出来,脸上的油彩皱成一团:“干嘛啊?” “你怎么不去阻止我爱罗。”手鞠焦虑地拨弄发圈抱怨着弟弟。 勘九郎小声怪叫起来:“我我我怎么去阻止啊,我爱罗真的会打死我的!” 我爱罗根本没理会血缘上的哥哥姐姐在一旁嘀咕些什么,眼神钉在鸣人的手上,淡蓝色中仿佛有一丝橘红,隐约感受到的同源之力在身体中鼓噪共鸣。本来就因为四周弥漫的血腥味和破碎尸块在体内躁动不安的守鹤现在更是焦躁地发力试图控制我爱罗的身体。 “你也是……怪物。”他眼睛稍微亮了一点,像是在期待什么,压制着守鹤的躁动全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片段——机械手固定住他的身体,无影灯刺得他流泪,冰冷的手术器械插进他的胸膛翻来覆去的搅动。我爱罗痛苦地踉跄几步,攥紧靠近心脏的衣襟嘶吼,随即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努力地睁大眼睛看清对方的模样,嘶哑地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鸣……鸣人?” “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刚刚有自我介绍吗?”鸣人茫然地环顾四周,在场清醒的活人手鞠加勘九郎齐齐摇头。 我爱罗眸光一黯:“你忘了。”他语气淡淡的,沸腾的杀意就在一瞬间仿佛已经消失无踪,然而下一刻他捂住露出狠戾目光的眼睛,恶狠狠地低吼:“我果然是,不该存在的,我到底为什么存在?”他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暴躁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体内的怪物,怪物立刻兴奋起来,不花吹灰之力就让宿主进入假寐状态交出了身体一半的控制权,右半边身体的皮肤撕裂又重组,重新出现的是巨大的怪手,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兽爪,黑色的花纹蜿蜒盘旋在淡褐色爪子上,充满禁忌与死亡的味道。 手鞠和勘九郎惊恐不已,闪避到一旁仔细地打量木叶的来人,互相对视一眼,实在搞不懂我爱罗为何突然暴走,这种异变后体态的我爱罗杀伤力巨大。他们俩心有戚戚焉,回想起以前的悲惨遭遇,仿佛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也没空管会不会引来木叶的不满了,只希望我爱罗能快点清醒过来,并在心里为这个金发少年默哀。 在我爱罗开始异变的同时,同源之力唤醒了九尾,它难得在鸣人体内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道:‘咦,一尾?’ ‘哇啊啊啊啊啊这是一尾?!我还第一次见到其他人柱力呢。’鸣人灵巧地侧身闪避过几道凌厉的沙锥,心念一动,意识体瞬间出现在九尾面前。懒洋洋地躺在意识空间的九尾伸出一个指尖,戳戳在自己爪子前蹦跶的意识体鸣人,没控制好力道差点给戳个倒栽葱。 ‘他知道我的名字,好像认识我。’ 鸣人努力回想,但是关于六岁之前的所有事情宛如蒙了一层纱,都是断断续续的朦胧画面,他根本回想不起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觉得眼前紧闭双眼被一尾支配着疯狂进攻的红发少年,确实是有带给他一些熟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身体慢了半拍,一时不察被守鹤的怪爪划过腰侧,衣服撕裂,伤痕血肉外翻,鲜血汩汩流出。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本该刺激守鹤和我爱罗进一步融合,但是并没有,反而围绕在鸣人身边的沙墙甚至松散了一刹,鸣人赶紧抓住机会凌厉一脚破开沙墙,扔出去几刀风刃缓解局势,同时双手开始聚气。 九尾嫌弃地瞥了一眼呆站着,腰侧同步受伤的意识体宿主,悄悄抬起爪子往鸣人手中聚起的螺旋状风系小能量炮里注入一些异能,橘红色的异能缠绕进来,把淡蓝色的风系能量炮染红。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扫扫尾巴准备入睡,虽然很嫌弃笨蛋宿主的实力,但九尾是绝对不会允许区区一个一尾宿主给小鬼难看的。 鸣人看着变色的能量团咧嘴一笑,冲上前去对准仿佛在自我斗争的异变我爱罗的右手臂就是一炮,混合尾兽异能的能量炮威力巨大,直接将我爱罗打飞出去,直直撞上墙壁,轰的一声砸出个人形凹陷,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滑落下来坐在了地上,右手臂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本以为会无比艰难的激烈战斗出乎意外的迅速终结,鸣人被自己打出来的威力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跑过去,在快接近我爱罗的时候停下脚步。他改变方向的那一刻,我爱罗微微动弹了一下。 转而先查看了昏迷不醒的小李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太好,手臂受了比较严重的伤,可能是骨折。小李是身体素质远优于普通异能者的力量型,能够把他这种力量型异能者打到骨折的人同样也不简单。刚刚对红发少年升起的一点熟悉感被鸣人强压下去,对于伤害自己同伴的人鸣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奇怪的是对这个少年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多少恶意来。况且这里还有少年的两个同伴,他和小李肯定是占下风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俩要袖手旁观。鸣人一边思忖一边蹲下去把小李扶起来。 好……重…… 力量型异能者不但力气变大骨头变硬,连体重也会增加吗,鸣人苦着一张脸,艰难地拖着小李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手鞠终于从我爱罗被一个同年龄的少年干脆利落打败了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试图留下这个木叶的异能者。鸣人停下脚步,转过来警惕地看着他们。手鞠连忙解释:“我们没有恶意……” 鸣人生气地鼓鼓脸,侧过头向手鞠示意伏在自己肩上意识全无的小李。惹得手鞠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说:“我们是砂之学院的异能者,与木叶共属异能者联盟。” “你们没有腕表。”所有异能者联盟附属学院出身的学生都会佩戴联盟□□的多功能腕表。这个木叶的少年眼中满含警惕,脸上奇怪的胡须一动一动的,整个人像只炸毛的小狐狸……手鞠晃晃脑袋把走向奇怪的联想甩出去,焦虑地开始咬指甲。腕表为了逃避那群叛徒的追踪,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腕表拆下来丢掉,他们现在确实是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如果不抓住眼前这个机会,等待她们三人的就是死,就算有个我爱罗特别能打,如果得不到木叶的庇护,她们迟早也会精疲力竭难以应付。 哦!我爱罗。 手鞠连忙开口补救:“你是木叶学院的,应该听说过砂之学院的王牌战斗力我爱罗吧,他就是。” 鸣人跟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刚刚表情还恨怒至极,发狂般攻击他的人低垂着头坐在一边没有动静。手鞠还在迅速地补充:“地上的这些人……呃尸体不是木叶的,都是我们基地的叛徒和大蛇丸派来的人。砂基地被大蛇丸入侵了!目前入侵原因不明。他们控制了基地大部分的异能者,我们侥幸逃出来是想要向同盟木叶的高层报告这件事,刚刚误伤了你的同伴我们很抱歉,但是我们并没有恶意,我爱罗他只是……只是自己有点不受控制!都是可以解释的,请带我们回木叶吧!”手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紧张地观察少年的表情,他先是一惊,然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鼓作气:“你也看到了我爱罗现在没有战斗力,至于我们俩可以把武器交给你。” ‘小鬼,把他们带回去吧。’九尾懒洋洋地扫扫毛茸茸的尾巴冲宿主说道:‘这个人没撒谎。’ 鸣人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像上课的时候伊鲁卡老师确实提到过砂之学院有个天才少年什么的。哦怪不得他对这个我爱罗没恶感,原来是同盟基地的人,鸣人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习惯性抬手想抓抓头发,没留神肩膀上的小李,啪叽一下把人给砸地上了。 这么一折腾,小李终于醒了过来,晕乎乎地扭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阳光般灿烂的金发。跟一尾人柱力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还断了一支手臂,然而小李的思考方式跟别人是不太一样的,他倒是没有怨恨愤怒之类的情绪展示出来,而是一脸兴奋惊喜地冲鸣人嚷了一句:“鸣人,你也在跟那个红头发小子进行青春的比试啊!” “……并没有。话说你不痛的吗!还有为什么你每天到处跟人比试啊害我误会了你知不知道!”鸣人嘟嘟囔囔从兜里摸出一瓶恢复药剂,递给躺在地上眼睛闪闪发光的小李:“小樱做的药剂,便宜你了。” 小李以一个伤员不该有的敏捷夺过那瓶颜色诡异的药剂,单手撬开瓶塞一口灌了下去。对鸣人质问自己的问题装作没听见,表情扭曲眼泪汪汪地表达感激之情:“小樱真是太善良太心灵手巧了!”鸣人更相信他的眼泪是被难喝到举世无双的药剂给逼出来的。 既然人已经醒了过来,并且喝完药剂仿佛满血复活一般,双脚也没什么损伤的小李自然也不需要自己的搬运。任由小李在一旁捧着药剂瓶自我感动,鸣人乐得轻松,点点腕表通知了首领猿飞爷爷,招呼几人准备……呃 “你们叫什么名字?”鸣人突然想起还不知道怎么叫法儿:“我叫漩涡鸣人。” 手鞠和勘九郎分别自我介绍之后,鸣人招呼两人把我爱罗扶上一起回木叶,结果手鞠勘九郎面面相觑,但还是不太情愿地挪着步子到我爱罗旁边,伸手试图把我爱罗扶起来。果不其然,清脆的两声响起,两人的手被我爱罗毫不留情地挥开了:“别碰我。”他艰难地以手撑地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表情冷漠,没有丝毫——终于能摆脱追杀——这样的喜悦情绪表现出来。 鸣人心里莫名难受,忍不住说:“你干嘛对伙伴这么……”他未尽的话语消失在我爱罗看过来的视线里,深深的一眼,看得很专注,然后沉默地移开了。他额头太阳穴的地方流淌着快要凝固的鲜血,右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鸣人小声嘀咕又来一个像佐助那棺材脸一样的人,接着走过去,翻手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出现在掌心,跟刚刚那个不同,这瓶无色透明的药剂是卡卡西老师给的,瓶塞是很可爱的橘色。又损失一瓶存货,鸣人扁扁嘴,本要直接塞进我爱罗手里,突然想到那两人被打开的手,又缩了回来,但是没成功,被我爱罗紧紧握住。 我爱罗发现鸣人有些奇怪地注视着他,仓皇地收回手,紧攥住小玻璃瓶子。鸣人的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我爱罗看着他不甚在意地往衣服上揩拭几下,对自己说:“这是恢复药剂,先暂时用一用,你还能走吗?”顿了顿,又关切道:“刚刚打伤了你,对不起啦。”少年的微笑带着点羞涩。我爱罗只顾紧张地把少年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看向他被沙锥撕裂的腰间,正要问他有无大碍。话还没说出口,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鸣人就已经扭身在往小李那里走过去。 在他转过去的那一刹那,我爱罗的表情瞬间崩塌扭曲,痴迷和绝望在脸上交错闪现。暗巷里没有太阳直射,前面的男孩儿穿着一身橘红和墨黑相间的长风衣。周遭一片断壁残垣,阴沉惨淡的环境里,走在前方的男孩儿像与所有黑暗阴霾格格不入的小太阳般耀眼,步履轻巧欢快,金灿灿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颤。我爱罗感受着深入骨髓的疼痛,挺直脊背握紧拳头,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本来受伤不轻又没用恢复药剂的手臂肌肉在抽痛。 他远远地跟在少年后面,仔细认真地品尝自己口中苦涩铁锈味。 重聚的一天来得太过于仓促,让他无法接受被鸣人忘记这个事实。我爱罗想幸好自己还记得撤掉绝对防御,流血真的很疼,要怎么做才能让这疼痛消失掉,不论是身体还是心脏。 真的很痛。 第2章 木叶 02 木叶基地位于C城西北方向的郊区,是11区最大的异能者基地。隶属政府建立的11区异能者联盟,主要配合各地方警局的特别行动处工作,执行各类普通警察难以解决或不为人所知的机密任务。因此,基地的戒严保密程度不亚于重要军事基地。 “滴——身份确认——木叶基地附属学院高等一年生漩涡鸣人。 身份确认——木叶基地附属学院高等二年生李洛克。 权限请求——携带三位外来人员进入基地——请求通过。”无机质的机器女声一板一眼地报出来人身份。后面的三个陌生人经过全身扫描后首先把扫描结果传送给了基地高层信息网中。 “小李——!!!” “凯老师——!!!” 身穿一身绿的男人疾冲过来,小李从后面一个健步上前,两人夹击把鸣人抱在中间紧紧搂在一起,同步流下了两条宽面眼泪。小李情激动地开始叙述事情经过,迈特凯严肃地听完,先是揉了一把怀里鸣人的头毛并比了个大拇指表达自己对鸣人的感谢。然后松开手,把鸣人拨到一边,一记重拳砸到小李胸前,划出优美的绿色弧线把小李砸在基地大厅钢化玻璃门上。 啪嗒——手鞠恍惚地弯腰捡起鸣人在进基地后才还给自己的大扇子,用力肘击自己弟弟勘九郎的腹部。勘九郎嗷地抱住肚子:“手鞠你又干嘛!” “木叶的人都这么不正常的吗?” 勘九郎看看一边习以为常还笑嘻嘻的鸣人,又转过去发现绿色师徒二人又抱作一团感慨万千地抒发情感。 “我在怀疑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勘九郎对自己的姐姐如是说。 03 基地首领看起来意外的正常! 终于确定她们已经脱离危险的手鞠放松了许多,感动地连珠带炮一通疯狂汇报,首领猿飞日斩满脸和蔼的听,勘九郎跟着在一旁嗯嗯啊啊的点头补充并给姐姐递水。 眼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了,鸣人心痛地摸摸自己破掉的风衣,再看看砂之学院三人——特别是我爱罗——满身的尘土伤痕。蹦跶到首领前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撑:“猿飞爷爷,我先带我爱罗他们去整理一下呗,反正来都来了也跑不掉,等收拾好了再跟你说。” 你以为木叶是盗匪窝吗什么叫来都来了也跑不掉啊!内心疯狂吐槽的手鞠向首领礼貌地点头,表示赞同。爱整洁的女孩子确实也嫌弃自己一副邋遢样。 猿飞日斩也差不多了解了基本情况,至于更多的……木叶自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于是拨了通讯器,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对砂之学院三人说:“好孩子,你们辛苦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安心呆在木叶学院,就跟鸣人他们一起上学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窗户被推开,戴面罩遮住大半边脸的男人笑眼弯弯地冲鸣人打了个招呼:“哟。”卡卡西从窗边跳下来,熟练地搂住小炮弹一样砸进他怀中的金发男孩儿,男孩儿像个欢快的青鸟般叽叽喳喳:“卡卡西老师你出任务回来啦?” 卡卡西摸摸头揉揉脸捏捏腰。触到腰间破掉的衣服,擎住怀里小徒弟的肩膀,剥下坏掉的风衣,脱掉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往小徒弟头上一罩,中规中矩的短款夹克外套给小徒弟套上就变成了长款。卡卡西用手探进去摸索,碰到已经结痂的细长伤疤:“受伤了?” 老师指尖冰凉凉的,半截皮质手套边缘在伤处摩挲的痒意让鸣人扭扭腰,笑着从卡卡西怀里退出来,拢紧自己老师的外套:“嘿嘿,我恢复能力异能者第一啊,放心吧卡卡西老师,已经全~部都好了。倒是我爱罗!”一说受伤鸣人才恍然转头找我爱罗的身影,走过去发现他受伤的手臂没有丝毫好转:“我爱罗,你还是先去医疗部治伤吧。” 鸣人将众人目光成功聚集在被忽略多时的我爱罗身上。我爱罗厌恶地撇下脸,他讨厌其他人的注视。怜悯、冷漠、仇恨或是挑衅,他只喜欢一种,落荒而逃的,面对他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无法抑制的恐惧——这样的人。 人们告诉我爱罗他名字的意义是‘只爱自己的修罗’。母亲生下他便撒手人寰,五岁被亲生父亲送去人体实验室,他的同期实验体死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移植成功的第一个人柱力就是他,但是很遗憾,他是个不受控制的残次品,作为基地的杀人工具都不合格,没有最大利用价值,活像个□□一样威胁着基地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自行引爆让所有人给他陪葬,于是他住在阴冷偏僻的地下室,堂堂异能基地首领的儿子活得不如畜生。无所谓,他不需要睡觉,住哪都行。父亲漠视他甚至派人暗杀他美名其曰锻炼,姐妹兄弟害怕他厌恶他因为母亲在他出生时撒手人寰。无所谓,血缘亲情是世界上最另人反胃恶心的羁绊,他有恨就好了,还没有杀光这些臭虫就证明他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杀光该杀的,或许就能找到自己唯一所渴求的人了吧。 可是,那个思念了好多年,唯一想要抓住的人,以为大家是同类的人,跟他其实并不在一个世界。 04 鸣人本想知会助理姐姐一句让她带我爱罗去医疗部,但是转念思索我爱罗的伤好歹也算拜他所赐。他为难地望了好不容易完成长期任务回来的老师一眼,老师还从臂包里拿出个小盒子冲他挥挥。鸣人瞬间眼睛亮闪闪,肯定是老师给他带回来的礼物。但他还是坚定地选择向被自己打伤的我爱罗走过去,小心地握住他没受伤的手腕:“我先带你去治疗吧,然后再回宿舍。”经过自己老师旁边冲他乐了一句:“手鞠和勘……呃勘……,总之他们就拜托卡卡西老师帮他们找一下宿舍啦。” 在鸣人做出动作时,手鞠在一旁欲言又止,然后满脸惊诧地发现我爱罗只是浑身一僵,没做任何反抗动作,甚至称得上乖顺地任由那个金发少年牵着他走出了首领办公室。 “我的名字很难记吗,还是说我存在感这么低的?”勘九郎非常不服。 鸣人和我爱罗两人扬长而去,卡卡西目送小徒弟出门后拉拉面罩,嗖地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神情严肃郑重地汇报了任务完成情况,汇报完毕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耷拉着眼皮,懒洋洋、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哎呀这次任务真的是不简单,异能耗尽险些失败。恕我先行告退回去休息了,猿飞大人。” 猿飞日斩笑眯眯:“可爱的小弟子好不容易拜托一件事情也不好好完成吗,卡卡西。” 啧,卡卡西掏出个小丸子,打开冲里面的迷你小狗注入一股异能,袖珍的小狗飞快长大,穿一身藏蓝色带兜帽的小衣裳,抖抖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物似主人型,这小狗也跟卡卡西一样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脸上肉肉的褶皱都写着想睡觉。 “它叫帕克。”卡卡西低声对帕克交代了几句,拍拍背让它去了手鞠脚边。 长相甜美可爱的首领女助理递给手鞠三张卡:“这是你们临时身份卡,时间比较匆忙,暂且先用着,正式的腕表要录入详细身份信息才能制作。” “帕克会带你去女生宿舍。”这是对手鞠说的。 木叶实力雄厚资金充足,待遇自然是不差。不像砂之基地…… 收拾完个人卫生的手鞠愣愣地仰躺在宿舍,连续几天神经紧绷,高强度持续作战让她有些麻木,性命都保不住了,是以父亲的死都并未在心里溅起多少水花,勘九郎应该跟她差不多吧。从发现父亲是大蛇丸伪装顶替,到跟着我爱罗逃出基地,应付层出不穷的追杀者,最后精疲力竭抵达木叶,她根本来不及悲痛,这份情绪便倏的如一缕青烟般消失无踪。 父亲大人……其实与她们三个儿女不太亲近,她和勘九郎没得到多少来自父亲的关爱,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同我爱罗放在一起,再淡薄的父女情也能衬托得深厚两分。对于我爱罗,她最大的感受是恐惧,恐惧他以杀戮为乐,恐惧他眼中的阴骘暴戾。 话说漩涡鸣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让这修罗乖得像个真正的大狸猫。 种种思虑过后,她长叹一口气,从今往后,她和两个弟弟应该会在木叶长期待下来,自己的基地是回不去了。那这也算是……相依为命吧。 干净的被褥柔软的枕头让许久没好好休息的女孩昏昏欲睡,手鞠闭上眼睛前脑子里闪过一个神奇的念头,自己那个修罗弟弟不会是金发碧眼控来的吧。 第3章 你过得好吗? 05 “漩!涡!鸣!人!”三番五次被奇怪砂子挡回来的小樱忍无可忍,对着鸣人就是一声狮吼:“沙子一直挡,所以说这让我怎么治疗啊!”小樱使出浑身解数四面八方动手试图近身给伤员治疗都被这个古怪伤员身上的沙给隔开三尺远。作为木叶学院高等二年级课业成绩最优秀,有幸与全学院女生梦中情人男神宇智波佐助同属第七行动小组的暴力奶妈春野樱,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转回去喷自家的蠢萌队友泄愤。 鸣人委屈巴巴,这是他的错吗?他瞅瞅我爱罗,我爱罗纹丝不动。瞅瞅小樱,小樱瞪视他:这黑眼圈死人脸真心无敌讨人厌,白瞎了这张帅脸——等等一个眼神能表达这么多东西?反正鸣人没看懂。 “滚出去。” 在春野樱试图上手掐鸣人脸蛋儿消气时,冷酷无情放弃治疗的伤员终于肯吭声了。表情之冷硬语言之精炼,好听男声如高山融雪般流淌进春野樱的耳朵,她怔愣片刻,一股火气上窜直涌大脑,脸涨红手握拳捏得咔吧咔吧响。忍无可忍还是要忍!因为即使她打上去也会被沙子屏障挡回来。 春野樱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很有职业道德不打病患(并不是因为打不到)的少女短发一甩怒气冲冲转身就走,撂下一句:“漩涡鸣人你给我等着!” 唰—嘭—嘭——! 拉门关门挥拳砸墙一气呵成。鸣人被春野樱最后的狠话吓得打了个激灵,这才猛地想起,小樱……小樱不会选择私下报复然后再也不跟他约会了吧,呜。所以说这都怪谁!这一切…… 当然是怪混蛋佐助啊!红发少年的头微微低垂,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上血迹斑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惨得不忍直视,一言不发坐在以银白为基调一尘不染的医疗室,衬托得有些狼狈不堪。明明对情绪感知相当不明显的鸣人硬是从他冷硬的面色上读出一点委屈和不安,应该是刚到不熟悉的陌生环境比较难适应,或者不喜欢生人碰他吧,鸣人给我爱罗强行找好了理由,然后毫无心理压力的把黑锅扣给混蛋宇智波佐助。 鸣人想起小樱,又泪汪汪地扁嘴,很委屈。 他的沮丧如此明显,像个被踩了爪子的小狐狸,让我爱罗想要忽略掉都不行。 “你喜欢她?”医疗室终于只剩下他俩,然而没了碍事的人,我爱罗反而更加僵硬,因为他的疑问一出口,金发男孩儿脸颊瞬间飞霞,在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平时大大咧咧的男孩儿也难免有些羞涩,但还是点点头爽快地承认自己的心思:“小樱真的很可爱嘛。”随即像火烧尾巴的猫一样颠颠地满医疗室转悠找药剂和止血贴。我爱罗喜欢鸣人这八年多未见却同小时候一样可爱的灿烂笑容,又无比嫉恨让鸣人露出这副表情的所有人。戴面罩的男人,和粉头发的暴力女,甚至那个青蛙男。他憎恨被鸣人所喜欢的人,他们都该死,我爱罗紧紧地咬着牙想。 背对着鸣人,我爱罗□□在外的皮肤寸寸龟裂,迅速脱落化作黄沙钻进贴身戴在颈间的小葫芦里,他又悄悄地收起了砂做的绝对防御,听到金发男孩儿小声嘀咕:“这个怎么用来着。”然后拿着消毒液和纱布凑过来,眉头微蹙,嘟囔道:“我爱罗你没有喝我给你的药吗。还是我超厉害所以打得太严重?嘿嘿,好吧不该笑的。” “嗯。” “你嗯的是哪句话啦。”鸣人将高纯度消毒液和外用恢复药剂浇到伤口上:“会不会很痛,因为我很少用到这个。”接着拿医用棉仔细地擦去嵌入血肉的残留砂砾。 自从在实验室植入一尾守鹤后,我爱罗就再没有过现在的经历,受伤这个词语似乎已经在他的人生中消失,他是强大但不受控的人形兵器,即使受伤也只是让伤口自然愈合。而他却可以让其他该死的人类痛苦哀嚎,因为无法忍受疼痛,因为惧怕死亡。我爱罗的目光贪婪地在鸣人身上梭巡,这人手指触摸自己的手臂有温热的触感,唇瓣张和喋喋不休地说些可爱的话语,温软的吐息轻轻拂过毫无防备的皮肤。 不是同类,被妒忌淹没的我爱罗此刻才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俩完全不同,早该知道的,从那间冰冷的实验室就该知道了。 他们都没有母亲,其他的孩子童年有父母宠爱关怀,而他们连被父母打骂教育的资格都没有。艰难地长大一点,却被迫成为人体实验品在肚子里塞进一只怪物,他因为作为双异能者的孩子却罕见的没有异能而父亲送来,鸣人则是从外面抓回来的。整整一年非人的折磨,实验品渐渐地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排异反应身体衰败而死,最后只剩下他俩,鸣人是最完美的成品。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遭受的只有不堪和痛苦,对未来没有半分期待,继续存活的每一天都宛如地狱烈火在炙烤灵魂,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人生轨迹是如此的相似,造成了他以为两人会是同类的错觉。 在那间实验室,却只有漩涡鸣人,无论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对待,他的眼神依然清澈懵懂如温柔的海洋,拥有柔软的金发和稚气好看的脸。痛极了的话他会悄悄躲在角落里小声地哭泣,然后努力地冲担心他的孩子们露出笑容:“我没事。”同期的所有实验体都悄悄地关照着这个年幼的小太阳,而他是那个可以亲近阳光并且活到最后的幸运儿。 白天充斥着难以忍受层出不穷的残酷手术、实验,夜晚才堪堪让所有人能喘息片刻,他们紧紧相偎,像两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安慰彼此。 但是分别同样是突如其来的。实验室被袭击那天他被基地派来的人打了镇定剂强行接走,漩涡鸣人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两人甚至没来得及说上最后一句话。八年,我爱罗在夜深人静无法入睡的时候会疯狂地思念他们两人曾在床上紧紧相拥,他看着鸣人入眠的日子。在杀掉大批父亲派来暗杀他的暗卫时,会想是不是他的男孩儿如今也生活得如此痛苦不堪,甚至同样在想念自己。在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任务途中,总是会想到那个声音软软的金发小孩子说过的:“大家不要放弃。” 他对自己说不要放弃,所以才选择在现实这个人间地狱苦苦挣扎苟活至今。如今我爱罗他堪堪走过人生路的短短十四载,但是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踽踽独行几十年。 我爱罗在想,自己是希望他苦苦思念的人把所有苦难抛却脑后,此生有人疼有人爱,活得无忧无虑,眼神澄澈一如往昔。还是同他一样苦痛地在荆棘丛林中艰险穿行,每走一步都踏在刀尖上,身后血流成河痛不欲生,在灭顶的无望中不得不日日夜夜想念着彼此。 是开心融入骨血在思念的人如今有老师关心有伙伴同行,有长辈爱护有喜欢的女生。还是责怪他为什么独独忘了自己。 剪掉破碎的碍事衣服,用清水清洗伤口周围,重伤的地方敷药,裹上纱布用绷带缠绕几圈认真地给打了个结。不严重的伤口就等我爱罗自己涂外用药吧。鸣人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从小樱这里学来然后在卡卡西老师身上试验了无数次的包扎技术简直不是盖的。 于是开心地抬头想要自夸一番,鸣人在看到我爱罗的脸的时候倏的怔住:“我爱罗你怎么了。”鸣人惊慌的伸手,掌心划过一道水痕,碰了碰面前这人的眼角。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让鸣人有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不忍因为他对小樱发脾气而抱怨他的少年在自己面前无声的落下一滴眼泪。 “你过得好吗?”他突然这样毫无头绪的发问了。我爱罗的瞳色是青绿色,但是并不给人春天的清新感,眼眶周围是长期没有休息好的灰黑,眼眸含着深沉复杂的情绪。他执拗地看着自己,好像眼中的这个倒影是他唯一想要映入眼底的景色。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他缺失掉的,从出生到六岁的记忆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非常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想起来的事情。他想起刚刚打架时我爱罗说过的话,他说怪物……鸣人努力的从记忆深处挖掘信息碎片,脑内闪过一些破碎的令人难受的画面——手术台、刺眼的灯光、还有破破烂烂的小孩子尸体和神情阴狠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 忽然他觉得整个人昏沉沉的,从腹部的九尾印记开始蔓延的剧痛自下而上席卷全身,像是尖锐的楔形物体在身体里面搅动撞击,他难耐地蜷腹想要减轻绞痛,但是没什么作用。最后阖上眼时看到的是我爱罗瞪大眼睛满脸惊慌的模样。还来不及随便安慰他一句自己没事,便已经没了知觉。 我爱罗脑袋嗡地一声,惶惶不安的强行抑制住双手颤抖,伸到失去意识栽倒在他怀里的少年鼻翼下,确定还在他微弱地呼吸。才惊慌地把在昏迷中也痛得浑身发抖的少年抱起来,撑起他冷汗打湿了的后背,坐放在腿上。薄唇印在少年因为痛苦而出汗的额头脸颊上,一点点的用嘴唇摩挲亲吻他的少年,呼喊名字的声音颤抖嘶哑只剩下气音:“鸣人……鸣人。”他手足无措的想要给鸣人止血或者缓解疼痛,却绝望地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又软弱,像极了当年那个任由人唾弃践踏的废物。 我爱罗试图站起来,眼里的世界一番天旋地转,他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瞬间放出绝对防御严密地裹住少年不让他再受到一丁点损伤,哆哆嗦嗦地搂紧了鸣人重新立起身来往外走去。怀里的少年腹部渗出的鲜血浸湿沙子滴答滴答地落了一地,恐怖的出血量完全可以让正常成年人即刻毙命。 “救救他。”我爱罗麻木地将失而复得的人抱紧,找了几个房间终于发现那个少年口中‘可爱’的治疗异能者春野樱。他跌跌撞撞地闯进去,把怀里的人好生安放在房间内的窄床上。几近呜咽地呢喃:“快找人救救他。” 第4章 前尘往事 06 现在是傍晚九点,勤恳工作精疲力尽的上班族已经安稳地坐在家中与妻儿一同休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风俗店夜生活还未正式拉开序幕。街上人很少,S市的贫民窟位于港口,入夜的贫民窟少有人敢在外面街道上乱晃。这里聚集着无子女赡养的高龄老人、穷凶恶极的盗匪、没有工作的残障人士还有孤儿与流浪的傻子。 惠子日复一日的枯坐在狭窄阴湿的破旧楼房里,她看着窗外,可能在想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惠子没有工作的能力,也不想去工作。年轻的时候还能在风俗店吃青春饭,就像她那个早早死去的母亲一样。后来年纪大了,色衰爱弛,就领国家救济金在贫民窟浑浑噩噩地度日。 几年前她这里多了个小孩儿。本来想直接略过不理的,无论是无意目睹的追踪,还是躺在她不远处血泊里的三具尸体都让她无动于衷,甚至想要走得再快一些,眼不见为净。但是那个她本以为死得透透的,被应该是父母的人紧紧锢在怀里的小婴儿突然啊、啊……这样叫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像是在哭。她在这个世界被打磨得千疮百孔的心脏突然抽动了一下。于是给自己捡了个神奇的麻烦回来。 不是他不好养。惠子从没养过孩子这种累赘的东西。平日从自己嘴边省下点口粮,随便喂给他,心想她已经仁至义尽,算是大善人了吧,喂得活就喂,死了是他自己没福气。就这样敷衍马虎,还真让她给喂活了。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了如今瘦骨嶙峋的小娃娃。 说他麻烦,主要是他很奇怪。惠子曾经在服侍过的官员大人物随从口里听过些,什么超能力。她是没兴趣关心这些千奇百怪的超人一样的幻想,只希望能从这些男人裤兜里掏到更多的钱。看到小麻烦的种种能力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很麻烦。 什么超能力能拿来干嘛,就心情剧烈起伏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刮风,神经病超能力。好在小麻烦还有点良心,还记得她这么号人物,能勉强控制着不伤到她。至于其他的家具就没这么好运了。不过就算你贴着墙,拿放大镜从地板找到天花板,也找不到半个值钱物件儿。惠子也就随小麻烦自己去了。 小麻烦是有名字的,他每天晚上蜷在惠子脚边安静地睡觉,东想西想。惠子奶奶说,这是他未曾蒙面的父母留下的名字,叫漩涡鸣人。很好听,写起来也好看极了,惠子心情好的时候会拿出她微薄的一点学识教他念几个字,他学得最好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惠子奶奶是好人,把他这个累赘捡回家,辛辛苦苦照顾,还省下不少口粮给他。他很开心,虽然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但是他们肯定很爱他,给他起了好名字。又被惠子奶奶收养,无偿的养大。 然后,某天清晨,他轻手轻脚从床板爬起来去弄早餐。颠颠地跑来叫奶奶吃饭,却发现惠子浑身冰凉,停止了呼吸。 小麻烦开始一个人流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他学会戴上兜帽遮住自己惹眼的金色长发,把小脸涂得像个小花猫一样脏兮兮。小心地照惠子奶奶教他的那样藏起自己与其他人不同的一面,免得像以前一样被追着打骂,叫他小怪物小恶魔,让他滚出这里。 但是小麻烦好喜欢自己的不一样,惠子奶奶说这是超能力,别人都没有的。他会躲在无人的角落,竖起指尖唤来一阵清风,吹起一朵白色的蒲公英,蒲公英种子纷纷扬扬的飘上天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生根发芽,倔强地长大。 终于有一天小麻烦惹来了大麻烦。在出生的第五个年头,他被迫踏进深渊。 这里住着许多跟小孩,从三四岁到十几岁。无一例外的看上去死气沉沉,还没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朝气。鸣人被洗得干干净净丢了进来,只惹来了两道麻木的注视,没有溅起一丝涟漪。他穿着整洁的白制服,同这个大房间的所有小孩一样。虏来的路上他拼命挣扎哭喊,耗尽了全部力气,甚至用上自己的超能力,还是被残酷无情的镇压了。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鸣人惴惴不安地缩进角落,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无边无际的地狱业火。慌乱的样子撞进了旁边一言不发的女孩子眼底,一个天真柔软的小孩子,还没经历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抱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在环顾整个人群,像极了从前的自己。明日香迟疑地,把手伸过去,握住这个孩子紧张地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她没说不要怕,也没解释其他的什么,因为他很快就会明白这里有多残酷。只是挪动还在剧痛不已的下半身靠近,摸了摸他如艳阳般的金发。 他们不缺吃喝,穿着柔软舒适的衣服。不需要学习也没有家务要做,唯一的用处就是当一群安静的小白鼠。 那个眸如绿水发似粉樱的女孩子很快就消失了。那天中午她与鸣人道别被带去实验室的时候,轻轻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无声地张和嘴唇,送给这个温暖的小孩子最后一句祝福。 “好好活下去。” 他确实活下来了,在非人的折磨与侮辱中活了下来。鸣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但他很听话。惠子奶奶说就算是卑微到泥土里被人踩着践踏,也要活下去。明日香姐姐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叫他活下去。 为什么活着?鸣人努力踮起脚尖从房间唯一一个封死的玻璃窗上往外看。乌压压的黑云,荒凉的土地上间或点缀着几朵纯白的碎花。没有人经过。他想起流浪的日子里,看过的烟火。鸣人费劲的清理了脏兮兮的自己,悄悄混在人群中找了个偏僻地儿看烟花。路过的一位大叔见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递给他一个圆滚滚的苹果糖。 真好吃,他仔细地回忆了大大的苹果糖的味道。好想活着出去再吃一次。 在他来后不久又多了一个同他一般大的小孩儿,是实验基地唯一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那时候鸣人刚刚度过第一次基础手术的危险期。无力地蜷缩在墙角,喉咙焦渴四肢虚软,他不敢喝太多水,因为喝水又得去厕所,他只要起身就两眼发黑看不清东西。心率过快,咚咚咚的不停在胸膛震动,让他头晕目眩几欲呕吐,这种感觉之下,连伤口的疼痛都是让他保持清醒的良药。 就在这个时候,我爱罗被扔了进来,鸣人看着红头发小孩艰辛的站起身,脸和四肢上带着新鲜的伤口,他木然地环视一周,随意选了个角落蹲下来,正巧在鸣人旁边。鸣人强忍着耳鸣和眩晕,将上半身靠着墙支起来,腹部伤口被撕裂,鲜血汩汩涌出打湿了白衣。 鸣人看得出这个新伙伴的恐惧,脸埋在膝盖上双手环抱自己,身体在轻微颤抖。鸣人学着明日香姐姐的举动,将手放在他殷红如血的头发上拍了拍,气若游丝地安慰他:“不要害怕。” 我爱罗抬起头,青绿与天蓝交汇,这是他们的初遇。在幼年最孤立无援,怨忿委屈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待他格外温柔的人,小小的我爱罗想,这个世界对他并没有残忍到底。 三百多个日夜,鸣人送走了最爱躲在他怀里哭的悠太,失去了会抱着他偷偷用异能给他缓解疼痛的拓真哥哥,喜欢摸他头发的亚理纱姐姐就死在自己身边,口中源源不断溢出的血液从腥红到浊黑,还有逸美、和也……以及更多的,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消失掉的人。最后同批次的人,只剩下他和我爱罗。 就只是睡了一觉罢了,醒来我爱罗便不见了。他在陌生的地方害怕极了,不停地抽噎,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小动物。 再睡一觉,前尘往事,大梦一场,醒来尽数抛却脑后。 实验体106号:漩涡鸣人;实验体107号:砂瀑我爱罗——‘毒蛇’人体试验基地暴///乱后幸存者。 07 “继续封印吗?”猿飞站在透明玻璃前,金发少年安静地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他还未清醒,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在梦中咬唇蹙眉看起来很难受,不停地冒汗,偶尔喃喃地说些什么。 “不行,这孩子的身体受不住,会崩溃的。”纲手谨肃地反对了这个提议,她脸色有些难看。水门唯一的血脉被木叶养成这个样子,唉。 “鸣人也长大了,这些事他迟早会自己想明白,一尾人柱力小子只充当了个催化剂。”纲手忽的对老师笑了笑:“放心吧首领大人,他可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孩子,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倒下。” 这小子拼命要得到自己认可,想要带她回到木叶的样子,纲手至今历历在目。 吱呀——卡卡西套上无菌服推开病房门,冲隔壁观察室的首领和纲手大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他悉心关照教养的小徒弟脆弱的陷在一团蓬松柔软的白色被褥中,闭上眼的鸣人难得显出些乖巧恬静,宛如木叶刚刚将他寻回的时候。 才六岁多一点的小孩儿薄得像张纸,一手抱起来只觉得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身体极度虚弱心理上如惊弓之鸟,即使九尾的异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宿主身体上替他治疗,还是有些陈年旧伤浅浅的分布在小孩儿凸起的肋骨和瘦削的背上。小孩儿数次哭到昏厥无法进食,九尾的异能因为宿主的意愿本能的排斥他人,鸣人生命危在旦夕,剥离九尾也是死路一条。纲手研究数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动用强制手段勉强将九尾打压下去,;连同鸣人的记忆一同做了封印加固。 木叶的众人对当年人体实验室中的详情知之甚少,他们千辛万苦追踪到四代的孩子的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派了几组精英小队前去营救,正巧碰上其他异能基地前来报复的人,一片混乱中所有资料毁于一旦,万幸找到了鸣人。人是救回来了,然而身体和心理都接近崩溃,只好进行了记忆封印,整个过程除了鸣人的名字以外什么也没了解到。倒是知道砂之基地也有派人来接一个孩子,是除开鸣人以外的唯一活下来并成功植入尾兽的人。但是没想到我爱罗能给鸣人这么大的刺激。 卡卡西双手交握把鸣人没打营养针的那只手捂住,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导过去,鸣人紧攥着的手渐渐松懈开了,卡卡西趁机将他用力蜷缩到僵硬的手指抚平,十指交叉紧紧扣住。 幼年丧父,十二岁以优秀的战斗表现通过木叶学院的最终测试,加入波风水门带领的特别行动组开始执行任务,卡卡西在这个温暖的行动组里变得不再偏激和孤僻,终于明白了伙伴的重要性,却开始不断地失去同伴,然后是老师,最后是老师唯一的孩子。卡卡西决定加入暗部拼命追查当年杀害水门和玖辛奈的凶手,一边寻找他们孩子的踪迹。一找就是整整六年。随着时间流逝,木叶投入在这件事上的经历逐渐减少,差点连他都放弃了,还好他没有。 卡卡西腾出一只手,拿了床头挂好的干净毛巾,擦擦鸣人在睡梦中冷汗浸湿的刘海。仔细地分辨鸣人嘀咕的字句,大多数是叫的人名,应当是鸣人曾认识的人。他试图更多的了解一些信息,旗木卡卡西在漩涡鸣人人生拼图错过的部分,他想完完整整地知道。 不能着急,卡卡西在心底暗自记下鸣人现在透露的一些信息,得慢慢来,等待小徒弟完全敞开心扉将过往说给自己听。 我爱罗拒绝了医疗人员让他去休息的提议,也不想回答高层问他的问题。勉强打起精神去清理自己并换了一身衣服,因为不这样没法进无菌病房。他内心不安又绝望,害怕鸣人因为自己出什么事,但不得不按捺住自己,还有狂躁的一尾。他回忆中的漩涡鸣人幼弱单薄,如今重逢见他元气满满的,性格也开朗许多,甚至……甚至还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没有哪里不好。唯独忘了自己这件事,让他精神几乎要崩溃了。人生的寄托放弃了他,我爱罗当时恨不得两人仍一同被困在那个人体实验基地。 但是现在……我爱罗忐忑地站在病房门前,今天的心情起伏抵得上他过去八年的总和,他单手用力,轻轻推开了房门。他的太阳恰巧睁开眼睛,竭力扯起唇角,眉眼弯弯的,向坐在床边的男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我爱罗捏着金属把手僵在门口,鸣人没有变,夜深人静他无数次回想过的,曾经属于自己的笑容。 这些卑鄙的、叫人作呕的小偷,窃走了他应得的宝物。 卡卡西感受到了背后针扎的目光,奇怪地转身。鸣人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看过去,一眼望见立在卡卡西后边儿的少年,他欣喜地唤了一句,声音弱得像小奶猫:“我爱罗,你来啦,我终于想起来了。” 清澈的海洋依然没有蒙上半点尘埃。吃过的苦,受过的难,流过的血和泪,将这个人打磨得愈发坚韧,又始终如一。我爱罗缓步走过去,坐在病床另一边,完全无视那蒙面男人的探究打量:“你好些了吗。” “嗯,你知道的我恢复能力是最好的嘛……况且还有纲手婆婆。”鸣人说话还是没法大点声,才清醒几分钟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珠氤氲上一层朦胧水雾,小猫似的蹭蹭软乎乎的枕头。注射进去的营养液被纲手混进了镇定剂,这剂量按理来说能让人睡到第二天清晨。鸣人其实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看到卡卡西老师和我爱罗都在,安心极了,迷迷糊糊地嘱咐我爱罗:“等我,睡醒了……嗯,再好好说。”他捏捏自己老师的手,俏皮的冲老师眨眨眼,在两人的注视下再次沉沉地阖上眼皮。 希望这一回做个好梦。梦里有惠子奶奶、明日香姐姐、拓真哥哥和我爱罗,还有卡卡西老师…… 活着真是太好了。他醒来之后一定要去吃一个苹果糖。 猿飞夹着未点燃的香烟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他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孩子,拥有他们最优秀的品质。” “让人再收拾两张床放鸣人那小子隔壁房去,我看卡卡西今天是不打算走了。哦,还有一尾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叫我爱罗。”想到这些人柱力是被谁制造出来的,猿飞日斩就不禁皱紧眉头:“这一次,要全力以赴了,纲手。” 木叶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因为他的一时于心不忍。优秀的首领继任者与其妻为保护基地追踪尾兽双双身死,血脉流落在外,甚至被大蛇丸找到……还有许多其他基地未曾蒙面、年幼无知的孩子为此丧生。万不能一错再错。 纲手沉声称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并肩作战的队友,如今不死不休,是天命难违还是他们这些朋友人事未尽,都不重要了。 第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08 纲手带着小樱复查了鸣人的身体情况,异能平稳没有爆发迹象,再次入睡后身体各项器官也已进入深层休眠,睡得相对刚才大汗淋漓噩梦缠身的样子安稳许多。 “刚刚你去通知了其他人?”纲手很是了解这群小孩子,虽然是问句但没等春野樱回答便继续说:“现在没事了,让他们安心吧。” 春野樱等纲手话音一落急忙张嘴:“纲手大人……”又被纲手敏锐的把她的话头堵在喉咙里:“不行!探望的话至少等到这小子明天醒过来。” “哦。”春野樱闷闷地应下。 这边的我爱罗对木叶的安排并不领情:“我不需要睡觉。”说罢继续坐在椅子上对着鸣人出神。 见状卡卡西也阻止了静音:“既然如此我就在房间里另一张床上睡吧,也免得你们麻烦。” “不需要睡觉?!你在开玩笑吗?”春野樱耳朵很尖地捕捉到了他们对话,不免语气震惊地重音重复我爱罗的话。她对我爱罗刚刚前后反差巨大的表现印象深刻极了,也不再那么害怕我爱罗阴森森的气质和凶相。她看着我爱罗脸上的黑眼圈欲言又止,想说你不会是几天没睡觉了吧,看你那黑眼圈都黑成墨了再不睡等着猝死吧。她不敢明说怕惹毛了这煞神,只好冲纲手大人挤眼睛。 我爱罗对于春野樱非常不耐,不光是鸣人对她明显的喜爱,还有刚刚自己的举动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为鸣人哭也不算是什么丢脸事,毕竟在鸣人面前他就像个哭包一样不知哭过多少回,流的眼泪恐怕能淹了实验基地。丢脸的是这种软弱无能的被这女人看到!还好鸣人没事,不然…… 纲手要敏锐得多,对因为大蛇丸而遭受无妄之灾人柱力,她首先是感到非常抱歉。看得出来我爱罗明显很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植入一尾的关系。这个砂之基地‘人形兵器’木叶知之甚少,砂之基地的首领不知道是忌惮还是保护,将一位人柱力的信息封存得很严密,并且据纲手所知,凡是我爱罗接下的任务,不但完成得相当迅速从无败绩,并且通通没有留过活口。这次能从大蛇丸狂轰滥炸中成功出逃,还带着两个同伴到达木叶,着实不简单。 嗜杀、躁郁、被睡眠折磨。这是大部分人,包括纲手、猿飞日斩和卡卡西对我爱罗的第一印象。但是他对鸣人的在意和紧张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确实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这群人对他的警惕。 看得出我爱罗现在情绪很烦躁,纲手也不强求他去检查。天色已晚,今天发生的种种让所有人都有些兵荒马乱措手不及,还是休息一天,接下来的安排明日再详谈,于是她领着春野樱先行一步离开病房。 卡卡西打了点水准备给鸣人擦手洗脸,伸进被子摸到鸣人身上汗津津的。不过我爱罗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动作,让卡卡西有些犹豫要不要擦身。鸣人对我爱罗态度很是亲昵,虽说这小笨蛋没什么心眼儿特好骗,但还不至于因一个不熟的朋友的到来如此欢喜。同为人柱力,我爱罗表现得也特别在意自己的小徒弟,两人应该是在大蛇丸的基地相识,只是鸣人记忆被封印,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么一捋,卡卡西也没多少顾忌,反而想跟我爱罗谈谈,了解一下小徒弟当年在基地的经历。一边想着,卡卡西手上也没停,捏着被角掀开露出小徒弟的上半身,将手中打湿的帕子递给我爱罗:“给鸣人擦擦身再睡。”虽说刚刚我爱罗表态拒绝休息,但他一副困倦疲惫的模样,卡卡西就随口提了句:“你若是困了也可以先去睡觉。明天再来看鸣人。” 我爱罗面上不显但心里兴致勃勃地准备帮鸣人净身,闻言破天荒好好解释了一下:“我不需要睡觉。” 卡卡西这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诧异地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从来都不睡觉?” “嗯。” 本想追问两句,但是鸣人因为植入九尾的关系五感比普通异能者灵敏,再说下去这孩子就要清醒了,卡卡西只好按下不提,将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剥下病号服露出鸣人的上半身。洁白的胸膛慢慢从衣物中剥离出来,灯光在肌肤上添上一抹蜂蜜色,卡卡西从六岁一点点把鸣人养大,这种情态见得不要太多。从微微起伏的胸膛到人鱼线再到修长的双腿,卡卡西不知看过多少遍。但站在对面的我爱罗就不同了,卡卡西敏锐地感觉到这少年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本来很快就能完事儿的工作我爱罗磨磨蹭蹭的,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和动作,明明跟鸣人一般大,十四岁的少年一副老成的样子,很冷漠不爱说话,有点像佐助的性格,但是比佐助多出一股令人忌惮的阴郁气质。 不过性格方面统统都可以归结于年少时的经历,最让卡卡西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对鸣人古怪的态度。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而是…… 他不愿意再继续深入地想下去,是怕我爱罗破罐子破摔朝鸣人挑明,还是怕其他什么,卡卡西也说不清楚。 09 我爱罗一行三人很快就在木叶安顿下来。手鞠和勘九郎还会缅怀一下曾经的基地,而我爱罗除了对再次败在大蛇丸手下而暴怒和感到屈辱以外,毫不在意砂之基地的存亡与其他异能者死活。 在我爱罗的威胁下,手鞠和勘九郎也一同编入鸣人所在的木叶学院高等二年级。他们曾经的基地同样有附属学院,但我爱罗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是从未去过的。而手鞠勘九郎则是早已毕业,现在却不得不跟一群比他们小两三岁的异能者一起学习早就滚瓜烂熟的知识。 学院分初等一至六年级和高等一至三年级。11区所有婴儿在医院出生时会做秘密检测,检测出拥有异能波动的幼儿登记入册,在六岁时送入当地最近的异能基地进行培养,十五岁从学院毕业成为异能基地的正式人员。初等六年间初步培养小异能者控制异能不暴动,学习如何使用尖端□□,以及学习必要的、与普通学生相同的知识,而高等一年二年进一步深入学习异能的控制与使用,以及体术和冷兵器使用的培训。高等三年则是三人编为一特别行动组,通过能力考核后,由一名A级异能者带队开始执行D-B级任务,在任务中学会如何操纵控制异能,并开发出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实战不合格的,运气好的打回去重学,更多的直接在任务途中毙命。 现在临近高等二年级的尾声,特别行动组已经成立,九组27人,加上我爱罗勘九郎手鞠,共十组30人。 课业方面没有固定的教室,但每间流动教室我爱罗都牢牢占据了鸣人身边的一个位置。漩涡鸣人、奈良鹿丸和犬冢牙,睡觉三人组被我爱罗强势拆撒。鹿丸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给低情商小笨蛋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鹿丸懒得费功夫,反正这么多人盯着,还有监护人卡卡西在,应该没什么事。 我爱罗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这节是文化课是伊鲁卡老师的,鸣人挺直脊背坚持了三分钟就塌下腰,软趴趴的包子脸压到课桌上,偏头小小声喊:“我爱罗。”被软软的少年音呼唤的人看了过来,目光柔和专注,熟稔地应道:“睡吧。” 有人望风的保障感真好,鸣人美滋滋地闭上眼,以前跟鹿丸在一起不知道被伊鲁卡老师逮住过多少次。我爱罗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且一无所知的我爱罗在少年沉沉入睡后,目光开始肆无忌惮,伸出手去将少年遮住眼帘的碎发撩到耳后,手忍不住在他因为趴在桌上而鼓起来另一边脸颊上流连。珍惜地碰碰少年睡梦中微张的嘴角,终于收回来后,我爱罗将指尖摁在自己嘴唇上,少有表情的面瘫脸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微笑。 目睹友人被人吃豆腐全过程的鹿丸:欲言又止。 明明坐在前一排,看似认真听课的宇智波佐助莫名黑脸。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是公认的不对盘,是可以因为一份拉面归属互喷半小时,这样的死对头。然而今天中午不巧碰上高峰期,我爱罗喊醒鸣人后,被鸣人牵着手狂奔过来唯一剩下空位的桌子,就是佐助所坐的座位。女生坐在周围窃窃私语跃跃欲试,但始终没人敢去佐助那张桌子招惹。 我爱罗自觉拿着卡去点餐,一离了鸣人身边,他整个人就散发着尖锐的戾气,拥堵的排队队伍摩西分海般很快给他留出一条路来。鸣人则很是自然地往佐助对面一坐,一撇嘴:“我可不想跟你面对面啊,要不是实在没位置了,啧啧。” 佐助脸色难看地把竹筷一放:“那你可以走。” “看冰块脸你孤家寡人,可怜可怜你。”鸣人笑嘻嘻地呛回去。 他最近倒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宇智波佐助在心底冷笑,真是烦透了吊车尾整天跟那个转学生腻歪的样子。烦得他这顿饭食不知味,比一个连的花痴女包围他更烦。 我爱罗用砂子托着两碗热腾腾的拉面回来。不管这段时间看过多少次,鸣人还是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哈哈哈我爱罗你的砂子真的好好用啊。”我爱罗抿着嘴没说话,眼底却含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宇智波佐助坐在位置上狂放冷气。鸣人埋头苦吃毫无知觉,我爱罗若无其事地把碗里的叉烧夹给身边鼓着嘴吃得像个小松鼠的少年,冷厉地瞥去一个眼神警告对面的宇智波,这才动筷子自己开始吃。 “呜,拉面无论吃过多少次都还是绝世美味啊!”鸣人这么说着,然后挑挑捡捡把压在下面绿油油的蔬菜夹出来,快速塞进我爱罗碗里。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我爱罗帮我保密啊,不要告诉卡卡西老师。” “嗯。”得到肯定答复的鸣人弯弯眼睛,又埋下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宿敌黑如锅底的脸。宇智波佐助完全没了胃口,啪的一声撂下筷子,立马端着餐具把凳子一踢,弄出超大声响,起身疾步走了。 我爱罗拍拍茫然抬头环顾四周的金发少年的脑袋:“快吃吧。”鸣人耸耸肩,放弃理解自己这个宿敌的任性行为。 再次目睹暗无硝烟的战争全过程的鹿丸:止言又欲。 还有整整一个月才进入高等三年级,本来懒的要命不想考核完去出任务的鹿丸,在这一个多月里无数次地想,快让我考核合格远离这堆麻烦吧。他不想再因为低情商小笨蛋对自己的亲密接触而接收我爱罗的死亡射线了。鹿丸这么想着,然后习惯性伸手接住热情地扑到身上来的小狐狸。下意识揉揉他凌乱的金发。 第6章 王子与公主与恶龙 10 周五下午,鸣人向我爱罗打了招呼准备去自家老师那儿过两天,上次受伤之后卡卡西顶着繁重任务硬是照顾了他一段时间,享受了超豪华双人服务好几天的鸣人刚好转,就眼巴巴目送自家老师出任务去了,大半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都没跟老师仔细说上几句话。这回好不容易周末跟卡卡西老师休息期撞在一起,鸣人迫不及待收拾书包预备跑路,卡卡西住的地方跟教学区离得挺远的,他在心里盘算着哪条路离家最近。没防备的,我爱罗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鸣人猝不及防趔趄两步后退撞进我爱罗怀里。 我爱罗紧紧钳制住怀中人的手腕,薄薄的皮肉附在瘦削的腕骨上,触感令人爱不释手,一旦牵住就再难松手。他将这人调转方向,按揉着他后颈压在自己肩膀上:“不要走。”鸣人小幅度挣扎起来,鼻尖在我爱罗硌人的肩骨上蹭蹭,闷闷地笑:“我又不是不回来,我爱罗你真是。”鸣人松开捏着肩带的手,书包啪嗒——掉到地上,双手拂过我爱罗腰侧,顺着背部向上,扣在我爱罗因弯腰而凸起的肩胛处,安抚地拍拍自己这个一如既往敏感脆弱的好友。鸣人不用抬头看,都知道他是怎样落寞的表情。 “我爱罗。都过去了,我们会过得很好,我会陪你。然后总有一天……”鸣人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搁在我爱罗肩窝处,嘴唇凑在他耳朵边上。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我爱罗喃喃的,与他同步说出这几个字。一想到努力锻炼异能的成果,预见到刻骨仇恨的敌人血流成河四肢不全的凄惨模样,几乎让他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 杀了他们,为覆灭黑暗的地狱,为屈辱凄惨的死者复仇。 大号拖油瓶死死黏在鸣人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懒得转圈圈下楼梯,我爱罗用砂子凭空造出几个踏板,准备踩着下去。鸣人挥手一股清风托起二人,轻轻松松绕过踏板飞一般的到了楼下。 “厉害吧?” 我爱罗肯定地点头:“一直很厉害。”鸣人虽然理论课一塌糊涂,但需要身体记忆和反射神经的实战课从来都不输于人。 “我爱罗我真是太喜欢你了。”鸣人欣然接受友人的赞扬。 无论听多少次,我爱罗仍旧为这种话心旌摇曳。他爱的这个少年,从来风光霁月,黑暗无法浸染他半分。有话直说,想表达的感情从学不会遮掩。因为少年从无私欲不埋着小心思,喜欢就说喜欢,浑身上下单纯到极点,不知情爱不通人事的纯粹模样,让他常常难言自己那扭曲阴暗的爱意。沙瀑我爱罗在漩涡鸣人眼中,是朋友,是至交,甚至说是亲人。他们亲密无间命运紧紧交缠,即使错过八年也能再次相遇。可以为彼此无止境付出,交付性命和所有,但唯独没有我爱罗想要的爱。 漩涡鸣人是沙瀑我爱罗努力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反之不是。沙瀑我爱罗为了报仇和爱漩涡鸣人拼命,漩涡鸣人为了保护所有在意之人而拼命。沙瀑我爱罗很重要,却不是唯一。 有很多瞬间,我爱罗想过,杀掉所有漩涡鸣人所爱之人就好了——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你唯一注视的那个人?——在他无数次无法克制心脏滋生的恶之花时,只要看到他爱的少年灿烂夺目的笑容,那阴暗的花朵便怯怯地缩回去了。 好怕,好怕失去他。 两人以一种男性友人之间少见的亲密牵手姿势走进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小巷子。 “我爱罗?我爱罗~我爱罗!”少年拉长尾音一叠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看我!快理我啊!你干嘛呢?”我爱罗不动声色地小幅度挥手打散习惯性捏出来监控周围环境的砂之眼。 就这么等不及来接人吗?步步紧逼硬是要从他手中把鸣人抢走。 我爱罗早熟,且心理状态不稳定,对于旗木卡卡西此人,他非但不觉得有一个负责的长辈照顾鸣人是件好事,反而极度厌恶卡卡西八年来与鸣人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感情深厚。 他阴骘地撇撇嘴,谁知道是亲情还是什么感情。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爱罗偏执地想,就算现在没有想法又如何,他深知漩涡鸣人对他们这些人的吸引力影响力好比飓风海啸,铺天盖地迎面而来,避无可避。总有一天……旗木卡卡西会察觉到,就像那个白眼女和宇智波。 当然,他对鸣人的迟钝也自信无比,只要不自行捅破窗户纸,迷糊的小狐狸永远不会意识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令他爱极恨极。 与其如此被动,不如先发制人。我爱罗自信自己的力量不会落人下风,也自信他与漩涡鸣人之间的感情无人能替。 “鸣人……” “唉我爱罗快放开我,再不回去卡卡西老师该担心了。下周我们再一起玩嘛。哦对了!”少年一脸我懂的表情,眼睛亮起来:“我房间的杯面这两天给你敞开了吃。”我爱罗无奈地发现鸣人一脸肉痛嘴上还硬是强作大方。我爱罗自从植入一尾后便没法睡觉这件事鸣人从小就知道,深感心疼的少年去找首领爷爷申请两人住一个宿舍。晚上我爱罗虽然不睡,但他能一整个晚上都盯着自己心爱的少年看,坐在床边看,倚在窗户上看,躺在他身边看,抱着看。以前只能用杀戮来填补的寂寥长夜,现在是时时刻刻都想它过得再慢一些。 他不禁双手摊开,去捧住金发少年的脸,稍稍低头凑过去,在两人还有三四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我不要杯面。”这种距离太危险,我爱罗满意地看到少年脸上无法掩饰的嫣红,碧蓝的眼眸闪烁不定,眼珠子骨碌碌转悠就是不肯直视友人。怪异的气氛让不知世事的小少年有些无所适从。 我爱罗咄咄逼人的,再次压近距离。一点点的凑过去,迷恋、克制的在少年颤动的眼睫上方印下一吻:“我要你。” 11 鸣人思绪混乱不堪,愣愣地矗在那儿人都傻了。他没办法强行将刚刚那轻柔的吻当做好朋友之间的正常举动。虽然说12岁的时候,他的初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佐助那个混蛋给拿走了,但……但那是意外啊。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曾同患难共生死,好不容易重逢的好友暧昧地亲了自己一口,手还捧着他的脸,两个人下身几乎要贴在一起了。他结结巴巴地:“我……我爱罗,你这、这是什么……意思”内心的小人儿疯狂祈祷不要对方不要说出那个答案。 “我爱你。” 祈祷失败,鸣人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懵了。他晕乎乎地想,是该推开好友打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正要双手使力将快要贴成连体婴的好友拨弄开,又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心软地放弃了动作。 “鸣人,我只有你。”好友的声音有些不明显的哽咽:“求你。”别推开我。鸣人听懂了自己寡言友人的未尽之言。怔怔地,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 我爱罗低头,两人额头相碰。他非常清楚,自己要用怎样的表现才能够让漩涡鸣人毫无还手之力。他爱的少年倔强又善良,坚硬的蚌壳包裹着柔软的内里,苦难是硌人的异物,在少年的怀中却被打磨成珍珠。少年毫不吝惜的将珍珠展现给他人,纯真得像个小傻子,相信这个世界好人有好报,相信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人恶语相向,但只要努力而善良的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赠他鲜花与温言。 当真正有人跪在地上,卑微的捧着鲜花祈求少年那份特殊感情时,他绝对会不知所措,惊慌到极点。因为他人满腔赤诚求他垂怜,而他无能为力去给别人想要的。此时少年会怎么做呢?我爱罗心知肚明。 “我爱罗。”少年艰难地地措辞,努力地撇去所有会伤害到自己好友的话:“我很惊讶,也很混乱。”他犹豫地抬头看了看我爱罗的表情,感觉好友的理智颤巍巍地崩在临界点,只要他一个强硬的拒绝就会立马崩溃,于是小心翼翼地继续吐字:“你要知道,不管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你永远都会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是一类人,有同样非得实现不可的愿望。我现在没有办法立刻答应你,但是在我所设想的未来里,你不可或缺。”说罢,他克服羞赧,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紧张忐忑的我爱罗:“你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得不得了。能认识你让我深刻地感觉到,我真是个幸运的人。所以,不要再这么忐忑害怕了。只要漩涡鸣人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并非孤独一人。” 我爱罗知道自己恶劣不择手段,即使鸣人对他没有情人间的爱,此刻也绝对无法坚决果断地拒绝自己,鸣人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善与爱。他只是个渴求点亮自己□□的神明的可怜人,所以他卑鄙地逼迫自己的神明,祈求神明就算无法现在便走下神坛,也请给他一个接近神的机会。 你看,他赢了。 我爱罗控制住心脏的狂跳,以绝对不容反抗的姿势赌住了少年的嘴唇。蒙住少年瞪得圆圆的,可爱到愈发让他心生爱意的双眸,舌头叩开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的齿间,探进去疯狂探索湿软温热的未知之地。 “呜……嗯……”唇被封住的少年只能呜呜啊啊吐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双手紧张地在墙壁上抓挠。羞怯的表现只能让野兽的欲望更加高涨。 我爱罗的亲吻生涩凶狠,猛烈的攻势让鸣人毫无招架之力,想要掀开压在身体上的人,都捏住我爱罗的手肘了,还是犹犹豫豫地没有动手。 这种热烈的,让人即使无法回应也舍不得轻易拒绝的汹涌爱意。是鸣人此生从未体会过的。被直白地渴望,说‘只有你’,被人这样的爱着。 他迷惘,亦沉醉。 直到身上突然一轻,湿滑的舌头从他的口腔中撤出,带出一丝银液在空中断裂,润湿了鸣人被吻得微肿的双唇。遮挡视线的手掌也一起移开,恍惚几秒钟鸣人才回过神来,万分惊恐地对上一张明显写着恼怒的脸。 “卡卡西老师……” 旗木卡卡西自认是个冷静理智的成年人,但此刻他努力抑制自己心头的火气。狠狠地把紧紧压在自己小徒弟身上肆意妄为的人扯开来丢到一边。然后火气在看到小徒弟怯怯地挡在沙瀑我爱罗前边儿的动作时直接破表。他交了任务报告后,本想着在从教学楼回自己家的必经小巷外面等着鸣人,顺便跟他讨论一下十五岁生日想要做什么,万万没料到会撞上如此让他闹心的一幕。 “请注意自己的行为,沙瀑我爱罗。”他在尽量冷静。无视羞涩又焦躁,快要哭出来的小徒弟,冷冰冰地对罪魁祸首发出严正警告。 面对其他人我爱罗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态度非常恶劣:“旗木卡卡西?你可没资格管我的事。” “我理解你的感情,但这不表示我容许你牵扯到鸣人。”自己的弟子才堪堪要满十五岁,虽说异能者普遍早熟,十一二岁就开始谈恋爱,十六七岁便谈婚论嫁的少男少女比比皆是。但卡卡西深知小徒弟在情感方面有多单纯。作为精心教养这孩子长大的人,他着实不想要让珍爱的弟子走上这条坎坷的道路,再次承受别人不理解的指指点点。更或者可能受到感情方面的挫折与伤害。 我爱罗皮笑肉不笑:“你当然理解。” 卡卡西心里突的一跳,也不想去管他阴阳怪气的话到底是何含义:“鸣人我先带走了,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对鸣人出手,好自为之。” 拉过自己不省心的小徒弟,捡起地上的书包甩到肩上。那可恶的、勾引自己小徒弟的沙瀑我爱罗对着鸣人态度宠溺亲近的露出个极浅淡的笑,然后右手握拳,在心脏处按住。而鸣人也对他挤挤眼,心领神会比出个同样的动作。 ‘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 曾经两人分开,即将被带上不同的实验室手术台时,会偷偷地给对方比这个动作。而两人都平安扛过一天的实验回到睡觉的地方后,便面对面躺下来,两只右手十指相扣,庆幸再一次地平安重逢。包含所有祝福与未尽之言。 卡卡西发现了两人分别时明显意味深长的默契动作和如出一辙的微笑,觉得自己像是拆散王子和公主的恶龙。 非常委屈。他简直受不了这委屈。 恶龙表情冷如巍峨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冰,牵过‘公主’的手疾步往外走,拆散就拆散。 第7章 喜欢与爱 12 鸣人一路上惴惴不安,揣着砰砰跳的心脏,左摇右晃费尽心力观察老师的神色,试图从中找出一些他可能会免于受罚的征兆。 要是平常,他早就噼里啪啦地开始倒豆子,给卡卡西讲他不在的这段期间自己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下被逮了个正着,虽然鸣人自觉无比冤枉,但还是乖巧无比的不吭声,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往卡卡西围着他唠叨生活习惯学习成绩,鸣人嘴上嫌弃他,但打心底里不排斥这种关爱。今天却胆战心惊正怕卡卡西开口。 好尴尬。尴尬得要爆炸了啊。 鸣人埋头只顾走,直想把红透了的脸缩进脖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啊啊啊笨蛋我爱罗,亲就亲吧还被卡卡西老师撞见,烂摊子就留给我。内心的小人儿急得抓狂地挠头发。 一言不发地回到家,卡卡西把书包放回卧室,端了杯牛奶递到鸣人手上。盯着他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又把杯子接过来,拿去厨房准备洗。净化过的水哗啦啦倾泻而出,卡卡西将玻璃杯丢到一边,拉下口罩,掬起一捧清水哗地扑在自己脸上。冰清水冷的,堪堪把他的理智从悬崖边拉回来。 抛开我爱罗是男的以外,15岁的少年春心萌动渴望甜蜜的爱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本就不是那孩子的监护人,只是这么多年的陪伴照顾下来,保护他已经是卡卡西的习惯,理所当然地将鸣人划入了自个儿的领地范围。然而,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鸣人真的要跟我爱罗有些什么,他又有何权利去干预? 卡卡西长到现在,有许多不幸,也收获过很多幸运。幼时脾气冷硬简直像块油盐不进的石头,因为父亲的死变得一板一眼只顾任务不顾同伴。幸而有已故的老师与同伴,才把他从自我毁灭的道路上扯了回来。漩涡鸣人对于旗木卡卡西而言,不仅是老师的血脉这样简单的存在。遍寻不到的六年,陪伴宠溺亦师亦父的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异能者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刀山火海去,马革裹尸还。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战场上,尸骨无存。要是有一天他不幸殒命,这孩子怎么办?他比鸣人大十四岁,将来不出意外,会早早地离开。到时候如果有人能够代替他陪伴鸣人走过剩余的人生,也不是一件坏事。他略掉心脏撕扯般的钝痛。旗木卡卡西是冷静理智的,以同伴为先,以任务为重。以漩涡鸣人的未来为重中之重。至于那点心酸难耐,许是养了好久的孩子被人觊觎而不爽的感觉吧。 但是沙瀑我爱罗绝非良配。卡卡西想到暗部调查出的有关此人的资料,从六岁开始出中高级任务,大大小小的战役,无论伤的多重,只要他能活着回来,敌人无一例外全部灭口,死状凄惨无比。即使鸣人对于我爱罗意义非凡,按照这段时间表现来看,我爱罗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伤鸣人分毫,但我爱罗毕竟无法完全自控,在非自愿状态下有个万一也是极有可能。即使鸣人需要跟别人恋爱结婚,从卡卡西的角度出发,他希望是个贴心善良的女孩子。我爱罗暂时只是追求者的身份,但鸣人在爱情方面缺根弦,从前是全然没有接触过的,对于春野樱的喜爱也只是移情作用。若是我爱罗穷追不舍,自家这个傻呼呼的小徒弟肯定得上套。劝我爱罗放弃显然不现实,只能从小徒弟这边入手,让他不要那么呆呆地就被啃得一干二净。 但还有一种可能性,若是鸣人他愿意,又当如何。卡卡西暂时不想去做这个假设。暂且平复了心情,做好心理建设,卡卡西开口了:“鸣人,晚上想吃什么。” “拉面拉面\(≧▽≦)/~”鸣人从沙发上弹起来,噌噌冲向冰箱挑食材。卡卡西老师做的拉面比泡面好吃得多,一个天上一个低下。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蔬菜太多!诶……卡卡西老师不生气了?刚刚默念无事发生的咒语应验了吗!鸣人拖出保鲜盒,抱着盒子谨慎蹭进厨房,溜溜达达挨到卡卡西旁边去,把食材丢到料理台上。 “卡卡西老师,你不生气啦?”厨房杀手·漩涡鸣人乖巧地捡出需要用到的材料一样一样拿给卡卡西处理。 卡卡西接过来熟练地洗菜切肉:“你难道想讨骂?” “哇是你刚刚的脸色可怕得要命好吗!”一听到卡卡西轻松带着点调笑的语气,鸣人长舒一口气确认危机解除,立马就生龙活虎起来:“我给中心大楼上的徽章上色你都没这么恐怖,我还以为刚刚要英年早逝了!吓得我一口气喝了超大杯牛奶都不敢说话,呕。好难喝。牛奶真是生化武器。” “啊啊啊够了够了老师,别放这么多蔬菜,绿油油的不觉得宇宙无敌超级爆炸难看吗。” 果然还是活泼元气的样子适合他,卡卡西毫不留情地煮进一大碗蔬菜,任由少年在耳边叽叽喳喳。至于青少年恋爱问题,还是晚上当做睡前谈话吧。 鸣人在卡卡西的帮助下艰难写完功课,火烧屁股一样冲进浴室生怕他还来个突击检测大礼包。水汽萦绕模糊了平面镜,鸣人用手抹掉表面雾气,凑近仔细瞧自己的嘴唇,还有一点点轻微红肿。 ‘九喇嘛,为什么这个肿还没消啊。’巴掌大的小人儿在庞大的九尾面前蹦达来蹦达去,左顾右盼掩饰脸上的红晕。 ‘又不是伤口,消什么消。’九尾打了个哈欠:‘你就为这么个破事吵我睡觉啊?我九尾大爷虽然能力逆天,但也不是拿来恢复这种芝麻大小的破红肿的。’它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关窍,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害羞了啊,小鬼。’ 鸣人脸上噌的羞红,伴随着九尾惊天动地的爆笑声扭身消失在意识空间里。混蛋九喇嘛,就知道看笑话。啊啊啊说起来,我爱罗亲他的全过程九尾如果清醒着一定也看见了,高清□□,全息投影,现场直播。鸣人站在再次被氤氲水雾模糊掉的镜子面前撅嘴,决定生我爱罗的气。 咔嗒—— 浴室清脆一响,逐渐变大的门缝灌进冷风激得少年一个哆嗦。卡卡西动作尽量自然地赤脚走进浴室。啧,卡卡西内心有些懊恼。 这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卡卡西坐在书桌前检查作业,看着看着思维就飘到太平洋去了,浴室里水流哗哗,作为异能者五感锐于常人,卡卡西甚至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小徒弟在浴室的动作。刚把鸣人接回来那几年,鸣人个人卫生由卡卡西一手承包。小孩儿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卡卡西在他头上揉泡泡,一开始不太熟练,老是把洗发水弄进鸣人眼睛里。但小孩儿从不哭闹,只是冲水洗泡泡时自己抬起小脸,眨眨红肿充满红血丝的眼睛自己冲干净。 很久的接触试探、安慰保护,卡卡西才让鸣人完全信任自己。遗憾的是过两年小孩儿长大了,再不让卡卡西帮他。 侧耳仔细听浴室的动静,发现好几分钟既没有水声也没有脚步声。短短几分钟,卡卡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反正回过神来就已经扭开了门把手。手上还搭着洗浴用品。 不是自己特别想要跟自己养大的孩子一起洗澡,实在是走到这儿来了,手上还拿着东西,不洗岂不是浪费功夫。卡卡西安慰了自己五秒钟才抬头。水雾缭绕的浴室里,少年被水打湿的头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应该是有些惊讶突然闯进来的老师,眼睛微微瞪圆,红肿的嘴唇张开,隐约看得见洁白的牙齿。正值最美好年纪的少年不算高,但是腿长且笔直。润泽的肌肤在暖灯下像是在发光。卡卡西似是被沐浴在雾中的少年蛊惑了。 “卡卡西老师?”按理来说鸣人是不会因为与卡卡西□□相对而感到不好意思。但是下午我爱罗那个吻,弄得他精神紧绷。赤身站在同性别的长辈面前总让他觉得脸红心跳,慌张转过去:“卡卡西老师你干嘛突然进来啊,我还没洗完呢。” “节省时间,一起洗吧。”卡卡西回过神,强作镇定随便扯了个理由。 “啊卡卡西老师你真是的。”鸣人嘟囔着挪到一边,背对着卡卡西揉沐浴露。突然觉得面对卡卡西老师洗不下去呢。 卡卡西魂不守舍地打开淋浴器。少年背对着他,弯腰在下身涂抹乳白色的沐浴露,滚圆的臀对着他翘起来。纤长骨感的手指揉过膝盖和脚踝,转到后面的小腿肚再向上,插进大腿内侧抚摸几下。正常无比的涂抹动作,在浸淫《亲热天堂》系列多年的卡卡西眼里,就变了个味道。他突然回想起少年被我爱罗压在身下肆意侵略的样子,亲吻之后迷离的眼神和啃咬到肿起来的下唇,还有嫣红的脸颊。 这是他娇养八年的孩子。如今堪堪长成少年模样,就面临被他人采撷的局面。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往那方面想,因为再往前一步,即是万丈深渊。他可以粉身碎骨,但是鸣人不能。 少年匆忙冲净泡沫,哒哒地跑出去。从门后面探出个脑袋:“卡卡西老师,帮我吹头发嘛。”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 控制距离,他想。 “好,先去玩一会儿,我很快。” 要藏好小心思,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罪恶污秽的念头。 “我爱罗是怎么回事?”卡卡西问得底气不足。 该来的总会来,鸣人愉快地享受卡卡西的吹头发服务,痛苦地措辞:“我也很惊讶……不是我主动的,就莫名其妙走到那里我爱罗啪的一下把我按墙上就跟我表白了……”鸣噼里啪啦,描述一通,纠结得小脸发皱:“卡卡西老师,我该怎么办。”卡卡西是鸣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这个男人是他的保护神。所有困惑、痛苦和选择都可以从他口中找到答案,男人的睿智冷静令他羡慕并感到心安。于是理所当然地选择向他求助。 “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鸣人快速抢答,为了增加可信度还重重地冲卡卡西点头。卡卡西内心一个咯噔,又听到接下来的话语:“我喜欢我爱罗,喜欢卡卡西老师,嗯……还有明日香姐姐和所有木叶的伙伴。” 少年不识情爱滋味,感情单纯直白。甚至不知道日向家大小姐一直对他心生爱慕。卡卡西叹了口气,还是个小孩子。然后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罪恶。 “那对这些人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吗?” 少年摇头:“喜欢就是喜欢,还有什么不同吗?” 卡卡西放下吹风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御守,放到鸣人手里。这是他专门去为鸣人求来的。少年还是高等二年级,没有出过任务。他们这样的异能者,肩负重担,不得不以杀止杀满手血腥。少年如今一尘不染,卡卡西没有告诉过他过多的黑暗面,保护得密不透风。神社可能不会保佑他们这些罪人,但希望保佑他所珍爱的孩子一生顺遂喜乐。 “不是喜欢,是爱。”卡卡西握着鸣人的手,将御守在他手中合拢。面对混乱庞大的宇宙,个体是如此的渺小。光明与黑暗交织,崩坏与重建同时进行,这个世界残酷到能够轻而易举让人迷失和疯狂。人在迷惘与痛苦中穿行,时常陷入无法自拔的幻境中。而唯一能令人清醒的,就是爱。全世界除了你,我都认为死去* “爱一个人可能会痛苦,因为求而不得,因为爱无所依。但是也能给你力量与幸福。”卡卡西顿了顿:“你的父母他们相爱。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所以被爱,但是他们彼此本是毫不相干的单独个体,爱让他们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力量,爱能让他们感激生命,也让他们不惧死亡。” “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无法描绘出爱的万分之一。但只要你感受到,就会恍然大悟。” “我爱罗说他爱我。”少年若有所思咀嚼老师的话:“他对我,就像我父亲母亲之间的爱吗?” “是的。”就像我爱你一样。 第8章 社交障碍新成员 13 从我爱罗表白之后,鸣人才后知后觉发现我爱罗平时的表现,确确实实是在献殷勤。不禁捂脸。我爱罗平时的动作也光明正大的暧昧起来,佐助的脸一天比一天更黑,然而鸣人却锲而不舍找小樱说话聊天,被迫目睹迷之修罗场的鹿丸生无可恋。 过完十五岁生日,卡卡西接到了秘密任务离开基地,再次回来刚好赶上鸣人升入高等三年级。能够光明正大陪伴鸣人整整一年时间。分散行动的特别小组隔开了鸣人和我爱罗,卡卡西也还能近距离长时间监督我爱罗的动静,防止狡猾的狸猫叼走傻呼呼的小狐狸。 但其实,只要一有机会我爱罗就会胁迫他们组的带队异能者申请与鸣人所在第七班联合行动。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我爱罗几乎随时跟着鸣人,口渴递水累了擦汗饿了给饭,小樱手鞠望天抠指甲,佐助卡卡西黑脸,勘九郎神游。还好鹿丸没看到,不然又得头痛。 如果单纯地作为老师,卡卡西支持这些少男少女在危险与黑暗中迅速成长。留给他们成长的时间太少,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学会如何去面对死亡与鲜血。然而他不仅仅是鸣人的老师。成长伴随着疼痛与困惑。卡卡西心疼小徒弟流下的鲜血和泪水,骄傲这孩子风一样成长为合格的异能者。 相比较起来,身经百战的我爱罗三人完全不用别人多去指点。本来我爱罗的独狼性格是需要去配合打磨的,然而手鞠和勘九郎在长期实战中自有一套配合我爱罗的方法,而跟着鸣人出任务的我爱罗则是对自己的真性情略有遮掩,并且在配合鸣人行动这件事上非常积极主动。 我爱罗、手鞠和勘九郎展现出的实力明显刺激到了第七组,三人日以继夜的拼命修炼异能。佐助却在鸣人巨大的进步中日渐狂躁。 高等三年级第二学期伊始,宇智波佐助叛出木叶基地。追踪小队成员漩涡鸣人重伤。 身体上的伤可以由九尾异能治愈,但是心理的损伤九尾无能为力。宇智波佐助拥有双系异能,火和雷,而重伤鸣人的招数‘千鸟’,正是卡卡西所教授给佐助的必杀技。鸣人从自来也给的波风水门笔记中学到的螺旋丸,在最后一刻偏离致命位置,不幸的是佐助没有。最后一刻鸣人恍惚从宇智波佐助眼里看到了犹豫,却没有后悔。 为了得到力量。就可以伤害伙伴吗?斩断羁绊就能变强吗?鸣人不懂,也不想懂。但是他无法放弃自己的伙伴。所有的情谊都来之不易,宇智波佐助鬼迷了心窍,他没有。鸣人觉得痛苦,失去能与自己拌嘴,用身体替他挡住危险,这样的伙伴。背叛整个异能者基地,选择加入他此生最憎恨之人的队伍。不是死亡,也不是威胁,而是宇智波佐助发自内心的选择。但漩涡鸣人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回事。他因为来之不易的友情和亲情而衷心感谢活着的每一天,所以不容许任何人轻易地破坏掉。 佐助身上的咒印我爱罗熟悉极了。熟悉到我爱罗暴怒无比,这个该死的、愚蠢的宇智波他本就看不顺眼,如今更是升级到憎恶。咒印来自大蛇丸基地,他们挑选的优秀实验体尝试植入一到九尾,剩下的人被植入咒印,十分之一的人获得力量,十分之九的人进入地狱。在我爱罗眼里宇智波佐助从讨厌的陌生人变成了该死的叛徒。 我爱罗能读懂宇智波佐助眼中刻骨的仇恨,以及活下去的价值所在何处的迷惘。如果事不关鸣人,他无所谓,甚至说曾经的我爱罗可以理解这种疯狂的举动。但是他比宇智波佐助幸运的是,他找到了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宇智波佐助本来也能有,令人高兴的是他自己放弃了,我爱罗没兴趣去提醒一个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蠢货。事关鸣人,我爱罗穷尽所能也要为自己珍爱的少年报仇。 卡卡西把鸣人从战场上抱回来,下着大雨,我爱罗阴沉着脸给鸣人撑伞。卡卡西看到自己创造的招数将自家孩子伤得奄奄一息,心中绞痛无比,搂着小傻子在心里念对不起。 九尾一边输异能保住鸣人的命一边骂骂咧咧说宿主蠢蛋,没见过这么实诚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小傻子,傻到让九尾叹息。它从上古而生,活了太久,见过的人类很多圆滑奸诈令人讨厌。所以一时不差被人类控制,塞进一个又一个人类的体内给他们提供力量。活着委实是件厌倦疲乏的事,但它还是无聊地活到现在,还碰上这么个小傻子,倒是给它漫长的生命中带来点乐趣。曾经的老伙计只剩下一尾。其余的,都死了。死了也好,免得在这世上受尽永世囚禁的苦。 纲手检查的时候气急败坏地骂人。鹿丸和我爱罗在医院陪了他一天,卡卡西处理好后续事情才匆忙赶来。 第二天凌晨鸣人睁开眼睛,我爱罗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虚握着鸣人的手。 “醒了?”我爱罗调亮台灯,倒了杯水给鸣人润润口。果不其然他开口都是哑的:“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了。” “饿。”鸣人期待地朝我爱罗吐出一个词。鸣人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想了好多东西,现在醒过来肚子咕咕叫。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东西。” 鸣人立刻垮下脸委屈巴巴,我爱罗坚持底线不为所动:“不行,纲手大人医嘱。” “哦——”鸣人拉长声音不满地表达抗议。 我爱罗捋捋鸣人的头发,俯身亲吻了少年惨白的唇。我爱罗将内心深处的暴虐气息压回去,抑制住自己想把眼前这人拴在房间里的冲动,挥掉爱到极致想将他含在嘴里吞进肚子融为一体的想法:“鸣人,别再这样吓我了。不然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爱罗不时的偷亲让鸣人习以为常,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慌乱了,反而很严肃地说:“你想干什么啊我爱罗,不要想去做坏事。我们要努力修行,摧毁大蛇丸和他们的基地,还要保护普通人,保护我们的伙伴。” “嗯,我不做,但我管不住自己。你管着我,好不好。”我爱罗温声哄到。 鸣人被委以重任,神情认真地答应下来:“好。” 又躺了半天,鸣人撒娇打滚问老师换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得归功于体内九尾的超强治愈能力。卡卡西还强行停了鸣人出任务的权利,第七组缺了个人,正好也给基地一点时间重新为他们挑选队友。 对此春野樱和鸣人都不是太情愿。不过也由不得他们,宇智波佐助成为叛逃者已是既定事实,没有贴出通缉令的举动是他哥哥宇智波鼬手刃意图反叛基地的全族人换来的,宇智波鼬在贩毒组织‘晓’做卧底时不幸暴露身份牺牲。佐助是宇智波家族最后的血脉,木业基地高层讨论后决定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新成员是个社交障碍,呃……让别人觉得障碍。 14 佐井真诚地觉得新队友真难对付,自己又进步了,之前是没有‘他觉得’这种想法的。 刚加入的时候说他假笑难看被揍了好几顿。九尾人柱力一尾人柱力混合双打真的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还要加上明明是治愈系异能却有怪力的双重人格粉发女。 现在他明明按照书上写的去跟队友交往,询问鸣人是不是我爱罗的女朋友,试图关心朋友的情感生活,没人鸟他。换了个方式问鸣人有没有小丁丁,结果还是被打了!都一起出过好多次任务了,鸣人之前说好的会誓死保护伙伴,还拉着他感动地说接纳他作为第七组的一员这些事——因为在一次追踪佐助行踪的任务中保护了鸣人——都是空气吗。 “佐井,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春野樱咔吧咔吧捏指关节问他:“你为什么能长这么大不被人打死?”就在刚刚佐井‘礼貌’地评价了她的额头和头发。 与人交往真是难题,作为对比,他需要对鸣人比他受欢迎得多这个事实进行深入研究。 那个我爱罗跟鸣人的贴身保镖兼看护一样,但是见到自己就死人脸。他的新任带队异能者旗木卡卡西,其强大的实力和从未取下来过的口罩一样令人钦佩,从来对人是温和不足腹黑有余,对鸣人像个老妈子…… 是鸣人比他长得帅吗?佐井认真地对比了他俩的容貌,发现没有可比性,不是一个类型。他认为自己比较帅,鸣人应该是可爱。是不是因为以前总是晚上出任务导致皮肤苍白,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春野樱唰的一下抽走佐井正襟危坐在办公室研究半晌的小纸片:“你在这儿看……我的天你是变态吗!”她抓狂大叫:“你为什么会有鸣人的半□□!!!” 佐井茫然,没搞懂春野樱瞬间爆炸的点在哪里:“就那次一起去泡温泉随手照的。”他并不是觉得半裸的鸣人非常好看,流畅的身体线条很有吸引力,他的出发点是想留下伙伴之间愉快记忆。佐井补充了一句:“我在研究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问题。” “什么?你想跟鸣人交往?!卡卡西队长同意了吗?” 等等!少女你的逻辑在哪里。 没有逻辑,佐井被突然强行路过的旗木卡卡西拎出去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最后闻讯而来的我爱罗跟他打了一架。 诸如此类事件,频频发生。经过佐井研究发现,我爱罗喜欢别人确认鸣人和他的恋爱关系,卡卡西队长不喜欢别人跟鸣人交往,卡卡西队长和我爱罗以及鸣人都喜欢别人夸奖鸣人——好没有逻辑的喜好,春野樱单纯地享受打他的那种感觉…… 相比较起来果然还是鸣人最好相处了。佐井愈发觉得鸣人可爱起来,并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喜爱。在鸣人十六岁生日那天送他一整箱C城出名好吃的泡面。莫名又得到了卡卡西队长和我爱罗的冷眼,还有那个跟卡卡西队长一样死鱼眼的冲天辫也是如出一辙的臭脸。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为什么这么难。今天的佐井也为此困惑无比。果然还是鸣人单纯好骗。 不然也就不会一直对佐助念念不忘了。嗯,这句话也不能被其他人听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很确定会挨打。 第9章 生与死 15 “已经初步确认大蛇丸基地所在,实在是狡猾,居然能想到把总部放在砂之基地下面。抱歉,是下属搜查不力。” 猿飞制止了他的谢罪:“不怪你们。”猿飞不太意外这个调查结果,他很明白自己这个弟子的智商之高,以及为人之疯狂:“这场战争我们有较大把握,但不能轻敌。你们也很明白大蛇丸的实力。” 自来也和纲手默然不语。几十年前一起从木叶学院毕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现实却走到了死胡同。时隔多年大蛇丸意图卷土重来,异能者组织无法放任一个危险的恐怖分子继续抢掠幼年异能者进行人体实验,决定倾尽全力出兵准备剿灭‘毒蛇’。他们胜算的确很大。此一战,便是最后一面。 鸣人问了自家老师最爱的系列书籍的原作者,也就是自来也关于大蛇丸的事情。觉得果然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在佐助没有一错到底沾染太多罪孽的时候,把他拉回来。不想佐助走上和大蛇丸一样的死路,否则就算是重要的伙伴,最终也只能选择兵刃相见。 自来也对于他徒弟波风水门的儿子一直很有歉疚感。“当年我没能阻止大蛇丸叛逃。后来你父母遇刺也因为一些事没能及时赶到,弄丢了你不说,还让你在大蛇丸那儿受苦。” “又不是好色仙人的错啊。”鸣人坐在基地最高楼边晃荡腿,他确实恨大蛇丸,在刚刚恢复记忆的那几天一直做梦,差不多把小时候的事情重复加深了一遍印象,每次醒过来都钻在卡卡西老师怀里。但是他分得很清楚:“我现在好得不得了。木叶的人对我都很好,我想一直守护这个地方。”他展开手臂仰躺在天台上看基地上方的蓝天,嘿嘿一笑:“虽然好色仙人你有又色又打不过纲手婆婆,但是我觉得你特别好。” “喂,我打不过纲手是我有绅士风度谦让她。” “你敢去纲手婆婆哪儿说吗?” “你敢在纲手面前叫他婆婆吗?” 两人心有戚戚焉地对视一眼,接着一同大笑出声。 面对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全力以赴吧。可能你会痛苦犹豫,但是不要收手。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完美,有黑暗和邪恶的反派,但也拥有许多美好的事,和你爱的人。自来相信这个孩子,能继承着他和水门的意志走下去,成为伟大的异能者。拥有守护他所爱的强大力量,同时有人无条件去守护他。 左躲右藏的日子已经让大蛇丸失去耐性。多年前用上古神兽改造的一批实验体只成功了两个,还因为袭击不幸丢失。他时常会怀念自己亲手制造出的强大武器——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失去九尾人柱力着实另他无比恼怒,因为他无法再做出一个替代品。 这些年他专注于□□体复生。以及利用咒印对人体进行基因改造,能改造人体碳基组织结构,让常人也能拥有无与伦比的身体强度,用于异能者身上还能增强异能储备。 能够不断地新生的未来和他制造出改造者军团,让他终于能不再玩儿捉迷藏,有能力与虚伪弱小的异能者组织一战。 “佐助,准备好摧毁这些虚伪的人了吗。”大蛇丸裂开嘴角阴森一笑。 异能组织成立以来最大危机,一触即发。 16 今年的初雪猝不及防的在这片地区降临。在鸣人满16岁两月有余的时候。雪下得很急,一片片像鹅毛一般大小,能清晰的辨认出结晶的形状。才下午五点过,昏黄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否则看不清脚下的路。市中心为数不多的行人们脚步匆匆赶回家去,偶尔有几人停下脚步买一把路边兜售发的雨伞。 而远离城市的荒郊野外,寒风呜呜的呼啸而过,凄婉得像个失去了亲人的女人在哽咽低语。 扑簌簌,常青树宽阔碧绿的叶子兜不住厚厚的雪,无可奈何地滑落下来。砸在堆积起来的雪层上。愈发密集的大雪纷飞落到呆立的人群中,头发被浸湿,钻进衣服里的雪花令人从头顶凉到脚底。 这场战争结束得如此迅速。异能者联盟八人死亡,三十余人重伤。‘毒蛇’基地炸成了碎片,疯狂的邪恶科学家带着他未尽的理想和无数□□体埋葬于此。 春野樱尽可能地从身体里榨取异能,手掌相叠重重地按压在金发少年心脏,掌心强烈刺眼的纯白光晕闪烁不定逐渐暗淡。她觉得口中干涩,喉咙有如烈火在炙烤。最终双眼发黑无力的跌坐在地。视线木木的越过还在努力的师父纲手,看向虚无的远方。 “我不行。”她痛苦地呜咽:“我救不了他。” 纲手冷着脸继续加大异能输出的量。以前无往不利的治愈异能钻进鸣人的身体里便石沉大海,没半分恢复作用。但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异能,少年本就微不可闻的呼吸便会再弱上半分。 我爱罗恍惚地站起来。就在两刻钟前,一尾从他身体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守鹤的威逼利诱在他耳边萦绕数十年,困扰他折磨他,让他从六岁起就没睡过一次觉的声音忽的没了。 他茫然地蒙住耳朵。轰隆隆的爆炸声,少女的啜泣声,扶着伤员走向临时医疗点的脚步声。所有的一切杂糅在一团,进到耳朵里都变成了尖锐的哀鸣。吵得他头快要炸开。 好想睡过去,他终于能睡觉了是不是?好困,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甩甩头,硬撑着挪动虚浮的脚步向前走。撇开捂面抽泣的女孩子,双膝着地跪坐下来。 一周前,躺在他面前呼吸微弱下一秒就要停止的少年还是鲜活的样子,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烙馅饼。他坐在窗户边上看月亮,然后问少年怎么了。 “我有点激动。”反正也睡不着,少年索性翻身坐起来。赤着脚跳下床,跑过去挤到窗台上来,曲起双腿,抱着膝盖,白白的脚掌搁在他脚面上。 我爱罗解下外衣拢住少年□□的小腿和双脚:“激动什么。”他明知故问。 “还有几天就要跟着联盟去拆了毒蛇基地。我们绝对会赢的。对不对我爱罗。”少年眼睛亮亮的,撩得我爱罗有些难耐,隔着捂住少年小腿的外衣揉小腿肚子上的软肉,又滑下来碰碰少年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低声应道:“嗯。” “等这件事了结,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嗯……我们给明日香姐姐他们建个衣冠冢吧。就在以前的毒蛇基地旧址上刻一个碑。”少年提起这个就怏怏的:“要是他们也活着就好了。” 我爱罗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也万不敢表达半分。只是把少年掉了个个儿,用自己的胸膛圈住少年,安慰地亲亲少年的发顶。 “卡卡西老师以前给我讲故事,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每当星空闪烁时,就是死去的人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不想他们变成星星。”少年抵着膝盖叹了口气:“当星星多苦啊。” “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转世?投胎的话,上辈子受的苦会不会变成这辈子的福气啊。”我爱罗听他嘀嘀咕咕的絮叨,说一定要打扁坏蛋大蛇丸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报仇,我爱罗是一个都不记得。还要夺回砂之基地的地盘儿给他,又别别扭扭地问他要是基地失而复得他会不会回去,我爱罗直接扭过脸亲得少年眼眶湿润不住喘气。才说:“舍不得走。” 最后该是说得累了,打了好几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小。亏得我爱罗听力极好,才听清少年最后嘟囔的半句话:“报完仇之后,我们就……”没说完便沉沉入睡会周公去了。 我爱罗有些忐忑,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接受。喜欢的话,感谢此生挚爱的垂怜。不喜欢的话可以日久生情,跟别人谈恋爱可以分手,结婚了还能丧偶。他抱起少年平放在床铺上,遇上我算你倒霉了。 可惜他没能听到少年的后半句回答。 他早该在出生的那天就被掐死,就不会来到这个薄情扭曲的世界。不应该反抗那群殴打他的大孩子惹怒父亲,这样就不会在‘毒蛇’遇到照亮他灰暗人生的小太阳。就不会经历一次次的分离。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此生唯一的救赎被那个阴狠狡诈的畜生斩断生机。 纲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没能唤醒鸣人,少年的逐渐微弱。猿飞简单治疗了几下由自来也扶着赶过来,在最后时刻出手封住少年的生息,两个双修治愈系和冰系的异能者将鸣人的身体从内到外冰冻起来。异能者身体异于常人,再先进的医疗仪器都只能治愈异能者的外伤。这种伤及意识体的重创,顶尖治愈系的纲手都无能为力。也只能暂且如此把这孩子冷冻,停止身体机能运转,等待团队有朝一日能给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我爱罗痴痴地伸出手去差点被一起无差别冻住,被卡卡西和自来也及时推开才幸免于难。这一推是压垮骆驼的稻草,又一次经历失去挚爱的我爱罗闭目倒下。脸色难看到仿佛他才是那个挡在前面生死不知的人。 哈,为什么不是他。 第10章 神明无用 17 抛开不记事的幼年期,旗木卡卡西流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是他亲手终结了被催眠反杀队友的同伴琳。一次是与六岁的漩涡鸣人初见。 十年转瞬即逝。 荒野凛冽的寒风刮过的感觉好比有人拿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他以为自己会哭,但他没有。甚至还眼疾手快地拨开企图做出自杀举动的我爱罗。 旗木卡卡西,三十岁,木业基地A级异能者。完美执行过多次超S级别危险任务。牢记异能者守则第二十五条:优秀的异能者以任务为重,无论何时都要克制感情的表露,不能因为伤痛难过而流泪。 他幼时脾气倔。长大了也是个不太会教小孩的人。没有学到水门老师的半分耐心宽容,水门老师和带土改变了只顾人物不顾同伴的卡卡西,卡卡西也试图去这样教导自己接手的后辈们。不过数年中只有三个人通过了他考验合作的测试。 其中,鸣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但老实说卡卡西自认没有太多去引导这孩子的观念,漩涡鸣人仿佛生来就如此善良坚强,苦难挫折无法染黑他纯白的心灵。别人无根据的猜忌厌恶打不垮他,像一颗蒙尘的钻石。只要有人付出一点点关爱便能擦拭掉宝石上的尘埃,绽放出足以温暖人心的光芒。 然而自认同样不偏不倚教导的宇智波佐助,成为叛逃者。让小组中其余人大受打击。他知道佐助因何叛逃。宇智波鼬死后,木叶高层给出了宇智波一族反叛的证据,并且拿出宇智波鼬的自愿声明,和他卧底被发现后的资料。但是宇智波佐助并不愿意接受这个解释,而是一心要给哥哥宇智波鼬报仇,向木叶。 刚开始执行任务时,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的弟子:异能者需要沉着冷静、仔细判断!不遵守异能者守则的人,我们都叫他废物……可是,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是最最差劲的废物!* 鸣人小时候没有太要好的伙伴,卡卡西太忙,学院的小孩儿很多从家长那儿道听途说些废话竟然联合起来排斥鸣人。后来班级重组认识了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几人。虽说时常打打闹闹,但是几人感情很好。鹿丸懒洋洋的同别人话都说不上几句,倒是对鸣人很照顾。鸣人嘴上声讨混蛋佐助,佐助也用吊车尾的绰号把鸣人气得跳脚。但是两人出任务皆是拼了命的保护对方。有次鸣人这傻孩子以为佐助没救了哭得不行,佐助醒来还嘲笑他一通。 还有春野樱,鸣人一见她就喜欢得不行,黏着她问东问西,自来熟得很。卡卡西一度以为自家小孩儿情窦初开,不过仔细看来却不像男女之情,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在‘毒舌’基地曾有个跟春野樱相貌相似的女孩儿对鸣人极好。大概是有些移情作用。 三人总是吵架,鸣人单方面吵佐助,佐助偶尔搭腔一两句就刺得两人开始动手。小樱拉偏架帮佐助,鸣人受了委屈就往他怀里扑。 卡卡西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简单的过下去。二十九岁以前想看到自己费尽心思亲近照顾的小孩儿在自己因公殉职前成家立业。二十九岁后希望能活得再长一点,能再多看深爱的少年几眼。他没奢望过和鸣人能有什么结果,维持现状已经让他心满意足。漩涡鸣人好友众多,喜欢他的也不少,但毫无顾忌的亲近撒娇耍小脾气,以及长达十年未来会更久的陪伴,是旗木卡卡西的专属。 他就是想着,少年该把眼睛擦亮点,最好选那个暗恋鸣人许久一直不敢表白的日向家小姑娘,而不是被我爱罗……嗯原因嘛,输给女孩子好像能让他甘心一点。 宇智波佐助这一角的缺失让第七组差点分崩离析。后来佐井加入,渐渐融入其中,但说到底也不是原来那个人。卡卡西一度觉得自己是真不会教书育人。他本来担心鸣人,但是这孩子躺了几天起来就元气满满的答应了春野樱的请求,保证务必要把混蛋佐助抓回来,整天除了做任务就是拉着我爱罗修炼,还兴致勃勃地求卡卡西和自来也大人教他。反而是小樱消沉了一段时日。 但他还是说了一箩筐哄自家小徒弟高兴的话。鸣人不说出口,但是心里肯定难受得不行,还准会把责任往自己兜里揽。生怕自己肩上的担子还不够沉。况且宇智波佐助还不是跑的随便什么地方,是大蛇丸的基地。鸣人和我爱罗的死敌。 后来鸣人的表现让他心疼又充满了希望。漩涡鸣人有话直说,言出必行。卡卡西完全不怀疑佐助会被鸣人硬生生拽回来。 但他没想到会这样。 他们还是低估了大蛇丸。鸣人和我爱罗作为他的实验品,为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大蛇丸不会一点控制手段都没有。 宇智波佐助两边都不偏帮,开战时冷冷地在远处看着。卡卡西想佐助还是有顾着鸣人的想法。最后大蛇丸孤身一人困进地下基地,手下死伤无数,已是穷途末路。他跟自己的‘恩师’,木叶现任首领猿飞单独打了一场。猿飞年事已高体力不支,然而大蛇丸鏖战多时同样消耗颇多,双双重伤后。大蛇丸忽然仰天疯狂大笑:“可惜啊,你们这些愚蠢的蝼蚁。”说罢不屑地转身走向大门,全然不顾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异能者正虎视眈眈。 大蛇丸只留个背影看起来都嚣张极了,缓步朝着破败的基地前行,仿佛踏在红毯上,前方是孤独伟大的王座。原本站在远处的宇智波佐助首先动了,他奔跑的速度远超正常非强化系异能者,透支身体极限,顷刻间便已接近了基地,目标是大蛇丸,但没有攻击意图。 异能者联盟这边警惕的蓄起异能,随时准备打击敌方反扑。但没想到的是,友方的我爱罗也动了。他的速度稍微要缓慢一些,先硬扛着走了几步,还是没撑住踏砂飞快向前跑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鸣人还没来得及茫然不已就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前方飞速前进的二人很快来到大蛇丸附近站定,转过身来。佐助身上爬满了黑色咒印;我爱罗手部肌肉撕裂,鲜血四溢,是快要尾兽化的前兆! 卡卡西和一众异能者试图去围堵鸣人,具现化的九尾异能编织而成的火红外衣毫不留情地灼伤他们,他咬牙坚持着不肯松手。鸣人眼神无助回头看了他一眼,借着九尾溢出的能量轻而易举挣脱了众人束缚。不情愿地一步步接近大蛇丸。卡卡西看着少年眼眶都憋红了,还是无法停下来。他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拦在少年身前。撑着灼痛过了数招,少年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身上溢出的红色异能有自主意识地开始往鸣人身体里钻。 少年不受控的行为仿佛慢了些,眼神直直看向虚空,接着慢慢坚定起来。卡卡西心中一喜,他很熟悉这个表情,鸣人进入意识空间与九尾对话的时候便像这样。卡卡西满以为九尾在帮鸣人摆脱控制。没想到少年勉强接管了身体后不但没有跟他一起回去的意思,还趁他一时不差猛地一个风墙把他推回了人群中,转身风一样的跑走了。 接着,他看得很清楚,清楚得有些可怕。 鸣人直冲过去没有刹车,径直扑向以为已经完全操纵了三人的大蛇丸,两人一起倒进大门中。少年调动全身异能急剧压缩至腹部。余下一点异能筑起一道风墙挡住稍远一些的佐助和我爱罗。 漫天红色的焰火覆盖了那一小片天空。 躺倒在地的宇智波佐助身上,覆在皮肤上扭曲诡异的咒印,逐渐变淡消失。我爱罗腹部渗出一大滩鲜血,半尾兽化的兽爪幻化成正常手臂。 两人怔愣几秒钟。疯了一样翻身爬起冲进爆炸中心。出来的时候佐助抱着失去意识的鸣人。我爱罗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他快站不住了。 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爆炸点附近的余热融化了它们。雪水淅淅沥沥的浇灭火焰,润湿焦泥,结成一片薄冰再被白雪覆盖。 一切结束了。烧焦的泥土会有新芽长出,破败的建筑将有新的人来筑起。死亡是新生。 躺在简易担架床上的少年生死不知,脖子上戴着的御守卡卡西送他的御守,做成了精致的项链状。 卡卡西蹲下身,用食指勾起黑色的皮绳,御守上横贯一条斑驳的裂痕。 神明无用。 第11章 向死而生 18 此次剿灭‘毒蛇’基地的行动中不幸牺牲的成员刻上慰灵碑,战役中作出重大贡献的异能者做出记载,此后无数个尚年轻稚嫩的孩子将会读到这些人,然后流传下去。人死灯灭,意志永存。 宇智波佐助消除叛逃者记录,重回木叶第七特别行动组。原第七组成员漩涡鸣人昏迷不醒,如今的技术无法为他恢复意识。其队长旗木卡卡西申请停职照料。 原砂之基地异能者手鞠和勘九郎返回故地,协助基地重建。 冬去春来,秋移夏至。 在众人身体都康复后。卡卡西围观了我爱罗单方面殴打佐助的一幕。宇智波佐助只是防御并不出手,任由我爱罗疯狂地发泄,打得快站不起来的佐助偏头吐出一口鲜血,突然笑着说了一句:“他不会想我死的。”才让我爱罗收了手,一脸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弄死佐助的表情匆匆离开了。 卡卡西在六个月后重新开始工作,那条破碎的御守他时刻戴在心口附近。所有人都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所有人都在热切的期盼着。或许明天鸣人便从沉沉的梦中醒来。又或许卡卡西从青年走到迟暮,也无法再次见到少年蔚蓝如海的眼眸。 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无法描绘出爱的万分之一。 但若是你不去说出口,可能就连这万分之一都无法传达到所爱之人的心中。 失去一尾守鹤但没有丢失异能的我爱罗正式留在木叶,戴上有木叶标志的异能者腕表。他没有再加入任何一个特别行动组,而是申请了提前毕业。 如今不用担心有谁会在睡梦中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但他依旧很少睡觉,整夜整夜的在基地晃悠,用脚步丈量鸣人曾走过的地方。守在鸣人病床前为他按摩肌肉,免得萎缩坏死。 “我爱罗,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一定会一起活着出去。然后回来揍扁这些坏蛋。” “有你们在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木叶啊!” “我想努力成为木叶首领,我想保护木叶,保护这座城市!” 我爱罗有两个支撑他的目标,一是血刃仇敌,二是漩涡鸣人。大蛇丸死得一干二净,却不是他杀的,甚至他还愚蠢地拖了后腿。是不是因为这样鸣人才不肯醒来见他? 失去了支撑的我爱罗却不敢死。他能为了漩涡鸣人燃烧生命付出所有,也能为了漩涡鸣人在这世上孤独地活下去。因为他怕有朝一日,少年终于苏醒,却无人记得。 希望时间走得慢点。鸣人睁开眼睛会记得自己在那场战役的第二天。而他可能行将就木,苟延残喘。所以过的再慢一些吧,让他还有机会听到少年没有说出口的半句话。 宇智波佐助用仇恨激励自己变强,可笑地去仇恨尊敬的兄长誓死也要守卫的地方。在这里,他愤怒过迷惘过,也欢喜过。 佐助站在医疗部的天台,这里是整个基地的顶点。他脚下是木叶保卫最森严的病房,里面住着他的挚友。或许不仅仅是挚友。他试图回忆全家人惨死后还有没有笑过。发现仅有过的几次笑容,面对的都是同一个人。 ——能认识你真是太幸运了,漩涡鸣人。可惜的是,你遇见了我这个懦弱逃避的朋友。 佐助再次离开了木叶,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为什么能让漩涡鸣人如此偏爱,让他经历了这些比死亡痛苦百倍的折磨,也不愿放弃热烈的活着。 ——等你醒过来,愿不愿意听我说一句话? 此后每隔三个月,静静地安睡在床上的鸣人枕边便会多出一束花,或娇艳或素雅的颜色在少年面前总是黯然失色。我爱罗和卡卡西从未遇见过送花之人,只是在花束枯萎后把它清理出去。 19 阳光将你的发梢渡染,新月为你的肌肤着色,晴空映满你的双眼。神明是你。 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无法描绘出你的万分之一。 当你大梦初醒,太阳不能与你争辉,月亮躲进云层,天空为你放晴。 或许你只睡了一个晚上,或是几个月。或许你在梦中度过春夏秋冬又走过冬秋夏春。 无论如何,希望你快一点。因为有许多人手捧鲜花,怀揣着炽热永恒的爱,虔诚的在梦境尽头期盼你的到来。 死亡无法避免,活着如此艰难。但没有人怀疑漩涡鸣人会再次醒来: 他热忱地深爱这个世界。他无所不能,向死而生。 END